蓝景公寓是傅谦澜母亲名下的房产,但她平时都住在傅家宅院里,这地方就扔这里不管了。
傅谦澜偶尔会在这里过夜,现在带温时酌来这里单纯是因为这地方不好找。
就算易珏真调查起来,短时间内也查不到这套公寓。
温时酌这个样子肯定是没办法去医院,傅谦澜只能喊家庭医生大半夜过来。
“既然是随手捡的铁片的话,我建议是把破伤风针给打上。伤口虽然深,但没伤到筋骨,上点药包扎就好了。”
中年医生在查看完温时酌的情况后,和傅谦澜交谈道。
“行,你先帮他把伤口处理了,等会我安抚下他的情绪再打针。”
刚才医生靠近的时候,温时酌表现出了明显的抗拒。
现在要是贸然把人按住打针的话,估计温时酌会应激挣扎。
医生给温时酌处理伤口的时候,傅谦澜就站在旁边。
伤口附近干涸的血迹被沾了碘伏的棉签一点点擦掉,医生动作很轻,但疼痛是不可避免的。
温时酌只是瑟缩了下,没有抽出手。
白色药粉撒下,医生慢慢给上好药的伤口包扎。
“处理好了,破伤风针得去医院拿,我现在就过去。”
把自己的东西收起来后,医生起身简单交代了两句注意事项。
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已经安全了,温时酌的情绪波动渐渐稳定。
只是依旧缩在沙发上,透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处的傅谦澜,像一只受了惊的鹿。
“没事的,我既然和你说了会解决,这件事就不可能再牵连到你,你放心好了。”
傅谦澜能感受到温时酌落在自己身上探究的视线,轻笑一声,保证道。
温时酌这才愿意缓慢的移动视线,眨了眨眼,想和傅谦澜说些什么,但自己手受了伤没办法打字。
“你可以慢慢地说,我能勉强读懂唇语。”
傅谦澜看出他的为难,主动示好。
【谢谢你...】
温时酌一个字一个字地对口型,傅谦澜也确实读懂了。
“没事,在你伤养好之前你就先待在这个公寓吧。虽然红毛家里的背景不算,但这段时间你还是先避避风头。”
傅谦澜说这话主要是为了唬人,在他的印象里,温时酌还是那个黏在易珏身后的小尾巴。
想要暂时把人留下来就只能出此下策。
温时酌也是单纯,好骗得很,什么都没想就呆怔地点点头,随后把头埋在膝盖上继续当鸵鸟。
今天的事对他的冲击还是太大了,虽然现在已经开始缓过劲了,但一时半会想要彻底恢复正常还是不太可能的。
傅谦澜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温时酌脸上的血点子上,进洗手间用温水打湿了条毛巾。
“别动,让我给你擦擦脸,上面有血。”
傅谦澜抬起温时酌下巴时候这人本能地抗拒,但在听到自己脸上有血后,顿时乖得不行。
巴巴地凑过去接过热毛巾,单手给自己擦肩。
这血是红毛的,所以要赶紧擦掉,不然就会成为证据。
温时酌现在的的脑子已经不太能转得动了,只是单纯的想要保护自己,然后瞒住那件事情。
接连两次试探,傅谦澜已经知道了拿捏温时酌的方法。
傅谦澜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他确实对温时酌有点兴趣,但也仅仅是一点而已。
既然自己帮了他,那温时酌总该给他点报酬。
等他弄明白那点兴趣是来自何处之后,他就把温时酌还给易珏那条疯狗。
估计现在易珏快要气疯了吧。
傅谦澜心情颇好的想着,庆幸自己今天晚上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走进了那条小巷。
总归有了收获,不是吗?
从医院拿到东西的医生赶了回来,刚好完温时酌的情绪已经趋近于平静,一动不动地坐着让医生给他打完了破伤风针。
“伤口这几天最好不要沾水,饮食方面也稍微注意下,清淡点...”
医生又叮嘱了几句,傅谦澜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去把衣服换掉吧。”
血液在布料上氧化成了褐色,斑斑点点的看上去很是扎眼。
温时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也有些接受不了,终于愿意挪动,从沙发上站起,没受伤的那只手揪着自己的衣角。
表情隐隐带上了嫌弃。
“现在太晚了,明天我让助理给你买衣服,这里有我的新衣服,你要穿吗?”
傅谦澜开口解释。
温时酌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单手费劲地解锁,打了一行字。
【酒店有我的衣服,你可以帮我拿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