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后方粘稠翻滚的幽冥黑暗之中!
花海消失了。
怨魂河的低语也渐渐远去。
骨舟再次被无边的幽冥黑雾所包裹,只有船体破开迷雾的呜咽和亡魂的恸哭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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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死一般的寂静。
涵婓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跪倒在冰冷的玄甲船板上,双手死死抠着刻满符文的甲板边缘,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浓重的血腥味,赤红的双眼中,泪水混合着恨意无声地流淌。师尊…那被炼化的景象…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深深刻在他的灵魂里。玉简的灼痛和裂缝如同心头的伤疤,时刻提醒着那血海深仇。
洛红衣抬起的手无力地垂下,眼中的银色漩涡缓缓停止旋转,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死寂。覆盖全身的银霜似乎也随着远离花海而略微黯淡了一丝,但她整个人依旧如同冰封的雕塑,软倒在涵婓身旁,失去了意识。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和睫毛上凝结的冰晶,证明她还活着。
帝君兽低伏下身体,受伤的右爪轻轻搭在涵婓颤抖的肩头,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安慰的呜咽。它金色的竖瞳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翻涌的黑雾,异化鳞片上的猩红血线不安地扭动。
玄甲依旧伫立在船首,如同亘古的礁石。宽大的斗篷在无形的幽冥之风中微微摆动。他似乎对刚才花海中发生的一切,对涵婓的悲恸,对洛红衣的失控,都毫无触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的航向上。那只枯槁、布满尸斑的手,缓缓抬起,再次指向了骨舟正前方。
然而,就在这死寂与沉重的气氛中,就在骨舟即将彻底远离那片“魂泣花海”感知范围的刹那——
“嗬…嗬嗬嗬…”
一阵极其轻微、冰冷、充满了无尽恶毒与嘲讽的沙哑笑声,如同毒蛇滑过冰面,毫无征兆地在涵婓、帝君兽,甚至玄甲的识海中同时响起!
这笑声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仿佛直接烙印在灵魂深处!它断断续续,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残忍的戏谑和掌控一切的傲慢。笑声的源头,赫然指向——那片刚刚被甩在身后的、摇曳的血色彼岸花海深处!
是青冥!
这笑声如同一个冰冷的烙印,深深地刻在每一个听到它的人的灵魂上。它无声地宣告着:这场幽冥之旅,远未结束。那双幽绿的鬼眸,始终在暗处,冷冷地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