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骨无存,便是他们的结局。如此,可算为云宗主报仇雪恨?”
她的话语平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击,只是意外,或是涵婓最后的垂死挣扎。将“放走”变成了“诛杀”。
云壑死死盯着下方翻涌的寒雾,又看看洛红衣那张毫无破绽的冰冷容颜,老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葬神寒渊的凶名他自然知晓,那是连元婴修士都不敢轻易深入的绝地。坠入其中,确实十死无生。虽然没能亲手毁掉那孽畜的尸体让他心有不甘,但洛红衣给出的“结果”,在众目睽睽之下,似乎也成了唯一“合理”的解释。
“哼!尸骨无存,便宜了这两个孽障!”云壑最终只能从牙缝里挤出这句充满恨意的话,算是默认了这个结果。
洛红衣不再看他们。她微微仰头,任由冰冷的雪花落在她光洁的额头和长长的睫毛上。手腕内侧的血蛊印记灼痛依旧,如同跗骨之蛆,提醒着她的身份和枷锁。但她的心,却仿佛随着那两道坠入深渊的身影,沉入了一片更深的、无人知晓的寒潭。
她拢了拢宽大的红袖,将那只灼痛的手腕掩住。转身,红衣在风雪中划出一道凄艳的弧线。
“任务已了,回宫复命。”
清冷的声音落下,她不再停留,身影化作一道血色流光,瞬间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三大宗门的人,站在崩塌的雪崖之巅,望着下方深不见底、翻滚着灰白色寒雾的葬神寒渊,神色各异。贪婪、不甘、疑虑、后怕…种种情绪在寒风中发酵。
云壑最后看了一眼那吞噬一切的深渊,眼中恨意难消,却也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阴冷。他挥了挥手,声音嘶哑:“留一队人,在此驻守一月!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他必须确认那孽畜彻底消亡。
寒风卷着冰粒,如同鬼哭。断魂崖顶,只余下一片狼藉的冰屑和那深不见底、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寒渊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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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翻涌的、能冻结灵魂的灰白色寒雾深处。
急速下坠的涵婓早已彻底失去了意识,身体被刺骨的阴寒包裹,如同坠入无间冰狱。他怀中,帝君兽那微弱的气息在接触到寒渊中某种奇异的极寒能量时,似乎极其微弱地波动了一下,那覆盖伤口的灰败死寂之色,似乎被这至寒之力稍稍压制了微不足道的一丝。
就在他们即将坠入寒渊最深处、那漆黑如墨的寒潭之时——
“呜——”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带着某种奇异穿透力的骨哨声,突兀地在涵婓意识沉沦的黑暗深渊中响起。
这声音冰冷、单调、毫无情感波动,仿佛来自九幽黄泉的呼唤,又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引导意味。
随着这声骨哨,下方那漆黑粘稠、散发着恐怖寒意的潭水,竟无声地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的水下甬道。甬道深处,隐隐有微弱的蓝白色光芒透出,散发着更加纯粹、也更加古老的极寒气息。
一道模糊的、全身笼罩在破旧灰袍中的身影,如同幽灵般,无声无息地悬浮在甬道入口的上方。宽大的兜帽下,一只枯瘦苍白的手正缓缓收起一枚惨白色的骨哨。另一只手则握着一根非金非木、顶端镶嵌着一颗幽蓝色宝珠的奇异手杖,宝珠的光芒如同呼吸般明灭,似乎在抵御着周围恐怖的寒煞。
灰袍人的目光,如同两盏冰冷的鬼火,穿透浓重的寒雾,精准地落在那急速下坠、即将落入甬道的两道身影上。当目光触及涵婓怀中那抹黯淡的金色时,兜帽下的阴影里,似乎响起一声微不可察的、带着奇异韵律的沙哑低语,如同古老的咒言:
“…第七…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