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蓝光点,如同星尘般飘落,最终隐没于深渊的黑暗之中。那浩瀚的意志也随之迅速退去,冰窟恢复了之前的死寂,只有祖魂那悠长的心跳声依旧在回荡。
真相如同最刺骨的寒风,吹透了每个人的骨髓。
涵婓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她的心神。血玉深处,玄甲那点淡金色的神魂光点疯狂闪烁、震动,传递出无尽的悲愤、痛苦和一丝被欺骗的滔天恨意!他虽然只剩下残魂,但这真相,依旧如同最锋利的刀子,切割着他残存的意识。
冷无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一道白练。他锐利的目光从深渊收回,再次落到了涵婓身上,眼神复杂无比。守界人?钥匙?阻止梵天教的血祭?这个修为低微、却身怀异兽和神秘血玉的少女,竟然成了这搅动北荒、乃至可能颠覆整个天穹格局的巨大漩涡中心!
“守界人…”冷无锋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你…”
他刚开口,异变再生!
轰隆隆隆——!!!!
这一次,并非来自九幽寒窟深处!
这恐怖的震动,仿佛源自大地的最核心,又像是从天穹的尽头传来!一股无法形容的、充满了极致邪恶、暴虐、以及浩瀚无边威压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万古的灭世巨兽睁开了眼睛,瞬间席卷了整个天地!即使隔着无尽的空间距离和厚重的岩层,涵婓和冷无锋都清晰地感受到了那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战栗!
“那…那是?!”涵婓猛地抬头,仿佛能穿透厚重的冰层和岩壁,望向南方天际!
冷无锋的脸色也瞬间剧变,锐利的目光仿佛能刺穿虚空,望向同一个方向!
**血灵宫!宫主闭关之地!**
只见万里之外的南方天际(在涵婓和冷无锋的感知和想象中),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其粗壮、其邪恶、其暴虐的血色光柱,如同支撑天地的巨矛,又像是撕裂宇宙的伤口,猛地从血灵宫的核心区域——宫主闭关禁地,狂暴地冲天而起!
这道血色光柱,直径不知几千里!粘稠得如同实质的污秽血浆,表面翻滚着无数扭曲哀嚎的灵魂虚影!光柱直插九霄云外,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了令人作呕的暗红色!无尽的血色雷霆在光柱周围疯狂炸裂,发出震碎寰宇的咆哮!整个北荒大地都在这一刻剧烈颤抖,山峦崩裂,江河倒卷,仿佛末日降临!
而在那毁天灭地的血色光柱核心,在那沸腾翻滚的污秽血浆最顶端——
一双巨大无匹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了!
那并非生灵的眼睛!
那是纯粹由最污秽、最暴虐、最贪婪的血之法则凝聚而成的猩红血瞳!
每一只血瞳,都如同悬挂在血色天穹之上的巨大血月!冷漠、残酷、带着一种俯瞰亿万蝼蚁、视万物为血食的绝对意志!
这双巨大的猩红血瞳,甫一睁开,便无视了无尽的空间阻隔,穿透了厚重的岩层与冰壁,瞬间锁定了九幽寒窟深处,那个背靠冰壁、手握血玉、掌心烙印着钥匙印记的渺小身影——涵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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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贪婪!锁定!毁灭!
如同亿万根无形的血针,狠狠扎入了涵婓的灵魂深处!她闷哼一声,如遭重击,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一口鲜血猛地喷出!胸前的血玉骤然变得滚烫无比,玉身内部的血色光晕疯狂翻腾,那只冰冷的眼睛似乎又要睁开!帝君兽在光茧中发出恐惧到极致的悲鸣!掌心的钥匙印记更是灼热得仿佛要燃烧起来,苍蓝与混沌的光芒激烈冲突!
冷无锋闷哼一声,脚下坚冰轰然炸裂!他挺拔的身躯第一次不受控制地后退了半步!那跨越万里而来的恐怖威压和血瞳的凝视,如同实质的巨山压在他的道心之上!他体内那丝顽固的幽冥寒气更是如同遇到了君王,疯狂地躁动起来,冰痛瞬间加剧!他背负的长剑发出愤怒而警惕的嗡鸣,凌厉的剑意自动护体,在身周切割出无形的屏障,勉强抵御着那无孔不入的血煞侵蚀!
“宫主…还是…那门后的东西?”冷无锋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他死死盯着南方天际那想象中毁天灭地的景象,握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
嗡…嗡…嗡…
一阵低沉、诡异、仿佛无数怨魂在血池底部摩擦骨头的嗡鸣声,穿透了万里空间,隐隐约约地传入冰窟。
随着这嗡鸣声,涵婓和冷无锋脚下的冰面,不,是整个九幽寒窟的冰层深处,都开始浮现出无数细密的、闪烁着污秽血光的诡异纹路!这些纹路扭曲、邪恶,与祖魂意志画卷中显示的梵天教符文如出一辙!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血管,在冰层中蔓延、交织,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一个覆盖了整个寒窟底部、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污秽血阵,正被那万里之外的血色光柱所引动,缓缓亮起!
祖魂那悠长的心跳声,在这一刻,骤然变得急促而沉重!咚咚!咚咚!如同濒死巨兽的最后挣扎!深渊底部传来一声仿佛来自远古的、充满了疲惫与决绝的叹息。紧接着,那股浩瀚的苍蓝意志猛地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光芒,然后如同退潮般,舍弃了对这片空间的“显化”掌控,向着地脉最深处,以一种决然的姿态,迅速收敛、沉降下去!
它放弃了这片即将被污秽血阵覆盖的寒窟表层,选择了更深层的地脉作为最后的阵地!
涵婓只觉得周身一轻,祖魂意志的撤离让她暂时摆脱了双重威压的夹击,但脚下冰层中那不断亮起、蔓延的污秽血光,以及万里之外那双死死锁定她的、冷漠贪婪的猩红血瞳,却带来了更加冰冷、更加绝望的死亡阴影!
钥匙…归位…
门…要开了…
而她,正站在即将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