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吞噬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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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婓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强忍着灵魂层面的震荡反噬,再次将意念凝聚,如同最锋利的凿子,狠狠楔入那丝挣扎的清明之中:“帝君!守住本心!那是你的力量!吞噬它!掌控它!”
“吼——!!!”帝君兽仰天发出一声震裂云霄的咆哮,这咆哮不再是纯粹的疯狂,而是夹杂着痛苦、愤怒以及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爆发的、属于远古凶兽的桀骜凶性!
它不再疯狂地冲撞冰壁,庞大的身躯反而猛地向内蜷缩,四肢紧紧收拢,头颅深埋,如同一个巨大无比的石球。体表那些原本在狂暴中竖起的尖锐骨刺和鳞片,此刻也紧紧贴合在身体上。唯有它背部中心,那片承受了赤瞳血咒投影正面轰击、鳞甲碎裂焦黑最为严重的区域,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血光!
那血光并非赤瞳咒力的纯粹赤红,而是混杂着帝君兽本身暗金色的本源能量,形成一种深沉、粘稠、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暗红漩涡!漩涡急速旋转,发出低沉而恐怖的嗡鸣,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磨盘在转动。一股无法形容的庞大吸力骤然产生!
以帝君兽蜷缩的身体为中心,方圆数十丈内的空间猛地向内塌陷、扭曲!空气、飘落的雪沫、地面上细小的碎石、甚至那些被震落下来的、蕴含着微弱寒冰灵气的万年玄冰碎块……所有的一切,都被这股恐怖的吸力强行拉扯着,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涌向那个暗红漩涡!
嗤嗤嗤!最先被卷入漩涡的细小冰晶和碎石瞬间被碾磨成最细微的粉尘,消失无踪。紧接着,几块人头大小的玄冰碎块翻滚着撞入漩涡边缘,只坚持了不到一息,便在令人牙酸的刺耳摩擦声中化为齑粉,连一丝冰寒气息都没能溢出!
这恐怖的吞噬景象仅仅持续了数息,那暗红漩涡的光芒骤然内敛,帝君兽蜷缩的身躯猛地一震,停止了吞噬。
山坳中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寒风掠过冰壁的呜咽声,以及涵婓自己沉重的心跳。
帝君兽庞大的身体微微起伏着,呼吸似乎变得绵长了一些。它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埋下的头颅。
当涵婓再次对上那双巨瞳时,他心头猛地一跳!
混沌的赤红并未完全褪去,依旧在眼底深处翻滚涌动,如同被强行压制的火山熔岩。但在这片混乱的底色之上,一种全新的、令人心悸的光芒正在滋生、蔓延!
那是一种极致的幽暗!仿佛将最深沉的夜色浓缩在了它的瞳孔之中,幽邃、冰冷,带着一种漠视万物的吞噬本能。在这幽暗深处,又有一点难以察觉的混沌漩涡在缓缓转动,如同宇宙初开时的原点,蕴含着吞噬与湮灭一切有形无形之物的终极法则!
痛苦依旧残留在帝君兽的瞳孔里,但它看向涵婓时,那幽暗混沌的眼底深处,属于它自身意志的理智和清明,终于艰难地占据了主导!虽然疲惫不堪,虽然体内两股力量冲撞带来的剧痛依旧让它庞大的身躯微微颤抖,但那毁灭一切的疯狂,暂时被压制了下去。
“……成了?”涵婓的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沙哑,试探性地向前迈了一小步。血契链接中传来的不再是纯粹的混乱洪流,虽然依旧波涛汹涌,充满了力量冲撞的动荡,但至少能清晰地感知到帝君兽那熟悉而疲惫的意志了。
帝君兽巨大的头颅缓缓点了点,动作有些僵硬迟缓。它尝试着移动了一下前爪,覆盖着暗金鳞甲的巨爪落在地面,不再像之前那样失控地撕裂冻土,而是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感。它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意义不明的咕噜声,像是在回应涵婓,又像是在努力平复体内翻江倒海的剧痛。
涵婓长长地吐出一口白气,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弛,这才发觉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冰冷的寒意渗透进来。他刚想上前仔细查看帝君兽的伤势,目光却被帝君兽背部的景象牢牢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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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被赤瞳血咒重创的区域,焦黑破碎的鳞甲下,此刻正流淌着一种奇异的暗红光泽。那光泽如同活物般在鳞甲缝隙间缓缓蠕动、延伸,勾勒出复杂而邪异的纹路。这些新生的血纹与帝君兽原本暗金色的、象征力量与威严的本命纹路相互纠缠、融合,形成一种既古老又邪异、既神圣又凶戾的全新图样!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了帝君兽的吞噬本源与赤瞳焚心咒力的奇异气息,正从这些新生的血纹中隐隐散发出来,充满了进化的野性和未知的危险。
“这…就是吞噬咒力带来的异变?”涵婓心中震撼莫名。他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左臂,看向小臂上那个暗淡却顽固的血咒烙印。就在他目光触及烙印的瞬间,异变陡生!
嗡!
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吸力,毫无征兆地从他左臂的血咒烙印中传出!这股吸力并非作用于实体,而是直接作用于涵婓的识海!它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霸道本质,仿佛一个刚刚诞生、饥渴无比的贪婪黑洞!
涵婓只觉得眉心一胀,灵台识海中原本平稳流转的精神力,竟被这股吸力硬生生扯动了一丝,顺着某种无形的通道,就要朝着左臂烙印涌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大惊失色,立刻调动全部心神强行镇压识海,试图切断这诡异的联系!
“怎么回事?难道赤瞳的咒力还没清除干净?还是……”一个更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帝君兽刚刚觉醒的吞噬天赋,通过血契…影响到了我?”
就在涵婓全力对抗左臂烙印传来的诡异吸力时,蜷伏在地的帝君兽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它那双刚刚稳定下来的、幽暗混沌的巨瞳猛地转向涵婓,瞳孔深处那缓缓转动的混沌漩涡似乎加快了一丝转速,一股更加清晰的、带着探究意味的微弱吸力波动,顺着血契链接传递了过来,目标直指涵婓的左臂!
双重吸力!来自烙印本身的诡异牵引,加上帝君兽那初生而懵懂的吞噬本能的好奇试探!
涵婓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他感觉自己像被两股无形的力量撕扯,一边是手臂上如附骨之疽的烙印在贪婪吮吸他的精神力,另一边则是通过血契传来的、帝君兽那庞大而纯粹的吞噬本能的无意识牵引,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拖入那混沌的漩涡!
“帝君!停下!控制住!”涵婓在识海中厉声嘶吼,意念如同惊雷般炸响在血契链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