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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裂隙逃亡

知彼岸的通道,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蹬!

  噗嗤!

  一道边缘闪烁着银灰色冷芒、只有巴掌大小的空间碎片,如同毒蛇般悄无声息地掠过,精准地切过涵婓全力蹬出的右脚踝!

  没有痛感。只有一种冰冷的、彻底的分离感。

  他的整个右脚,连同脚踝以下的部分,被平滑地切了下来,瞬间就被狂暴的空间乱流卷走、湮灭!断口处光滑如镜,同样被空间能量瞬间灼烧碳化!

  涵婓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被巨大的惯性抛入了那条血色通道!

  眼前最后的景象,是怀中血玉发出一声悲鸣般的脆响,玉体上最后几道裂纹彻底贯穿,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如同燃尽的烛火。而左手掌心紧握的那半截圣骸指骨,在爆发出那最后一道开辟通道的血色光束后,霞光也彻底熄灭,变得灰败黯淡,温润的玉质表面甚至出现了细微的沙化痕迹,仿佛随时会化作飞灰。唯有指骨断裂处沾染的、涵婓那蕴含混沌之茧气息的鲜血,依旧鲜红刺目。

  紧接着,是无尽的黑暗和失重感。

  仿佛在冰冷粘稠的泥沼中下沉了千万年,又仿佛只是弹指一瞬。

  砰!

  沉重的撞击感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轻响传来。冰冷的、带着浓重铁锈和某种腐败腥甜味道的空气猛地灌入鼻腔,呛得涵婓剧烈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喷出带着内脏碎片的污血。

  他重重摔在一片坚硬、冰冷、布满尖锐碎石的地面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本就残破的身体再次遭受重创,眼前阵阵发黑,几欲昏死过去。

  他挣扎着,用仅存的左手死死撑地,试图抬起头,看清自己坠落到了何方。

  视野一片模糊,如同蒙着厚重的血翳。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天空。那不是他熟悉的、湛蓝或深邃的夜空。而是一片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凝固血浆般的暗红色!没有星辰,没有日月,只有厚重的、缓慢翻滚的暗红云层,如同濒死巨兽的肺叶,每一次蠕动都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沉闷和绝望。云层缝隙间,偶尔透下几缕惨绿色的、如同病态磷火般的诡异天光,将下方荒芜的大地映照得如同鬼蜮。

  大地一片焦黑。龟裂的、深不见底的裂痕如同大地的伤疤,纵横交错,延伸向视野的尽头。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浓重的血腥味,还有一种……金属被强酸腐蚀后散发的、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远处,影影绰绰矗立着一些巨大、扭曲、非金非石的黑色尖塔,塔身布满了蠕动着的、如同活体血管般的暗红纹路,顶端闪烁着幽绿的、不祥的光点。尖塔下方,是连绵成片、低矮如同蜂巢般的丑陋建筑,由某种黑褐色的、仿佛凝固血肉般的材料堆砌而成。

  寒风如同裹挟着冰渣的刀子,刮过荒芜的大地,发出呜咽般的嘶鸣。风中,隐约夹杂着非人的、充满痛苦和麻木的嘶嚎,从远处那些蜂巢建筑群中传来,断断续续,如同地狱深处的背景音。

  幽冥之气!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幽冥之气,如同跗骨之蛆,无孔不入地侵蚀着这片天地!涵婓裸露在外的皮肤,那些被空间碎片切割出的伤口,接触到这污浊的空气,瞬间传来万蚁噬心般的麻痒和刺痛!伤口边缘甚至开始浮现出极其细微的、如同苔藓般的幽绿斑点!

  这里……不是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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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幽冥族的世界!是那片壁画上描绘的、被血灵宫主封印在门后的恐怖之地!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涵婓的血液。比空间裂隙的切割更深的恐惧攫住了他。他下意识地想蜷缩身体,却牵动了全身的伤口,尤其是右小腿和右脚踝那平滑焦黑的断口,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几乎再次晕厥。

  就在这时——

  啪嗒。

  一滴冰冷粘稠的液体,滴落在涵婓撑地的左手手背上。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向上看去。

  模糊的血色视野中,一张巨大、丑陋、如同被强酸腐蚀过的面孔,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那怪物皮肤如同风干的树皮,呈现暗沉的青灰色,布满脓疱和裂口,裂口中隐约可见蠕动的蛆虫。它咧开的大嘴里,参差不齐的獠牙滴淌着腥臭的涎水。最令人心悸的是它的眼睛——浑浊的黄色眼珠里,没有丝毫理智,只有赤裸裸的、看到“食物”的贪婪和饥饿!

  它粗壮的、覆盖着角质鳞片的手臂上,缠绕着锈迹斑斑的黑色锁链,锁链末端连接着一柄巨大、布满倒刺的骨钩。刚才滴落的,正是它口中滴下的涎水。

  “嗬……嗬……新来的……血食……” 怪物发出意义不明的、沙哑刺耳的喉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它那只握着骨钩的爪子,带着腥风,毫不留情地朝着涵婓的头颅狠狠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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