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轻哼从面具下溢出。赤瞳收回手,暗红涟漪消散。“阴气淤积,血气难存。血嗅兽的追踪会受到限制。”他那只冰冷的左眼微微眯起,似乎在权衡利弊。
“大人,是否强攻?”另一名军士问道,“他们已是强弩之末,帝君兽的力量波动远不如前,正是擒拿或格杀的最佳时机!”
“愚蠢。”赤瞳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矿洞狭窄,地形复杂未知,强攻只会徒增伤亡,还可能逼迫目标狗急跳墙,做出难以预料的举动。别忘了,他身上有《血光策》的线索,还有那块诡异的血玉。”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矿洞入口上方那些嶙峋的岩石结构,“围起来。甲组守住所有已知出口;乙组在外围布下‘缚灵血网’,防止他们从空中或地下其他路径逃脱;丙组随我,激活‘静默之眼’进行渗透式搜索。”
“血嗅兽呢?”军士问道。
“放它们进去。”赤瞳的声音带着残酷的平静,“让这些畜生先去探路。它们的感官虽然被削弱,但本能还在。让它们去撕咬,去消耗,去……制造混乱和恐慌。我们只需要等待合适的时机,收网即可。”他挥了挥手。
三名血灵军士躬身领命,迅速行动起来。其中一人从腰间取下一个刻满符文的金属哨子,放在唇边,吹出一段无声的、只有血嗅兽能感知的高频波动。
洞口处,那三只焦躁徘徊的血嗅兽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刺激,巨大的口器中发出兴奋的“嗬嗬”声,涎水滴落在雪地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白烟。它们不再犹豫,如同三道暗红色的闪电,猛地窜入了漆黑冰冷的矿洞深处,消失不见。
赤瞳独自站在原地,面具下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而残酷的弧度。他抬起手,指尖在覆盖右眼的冰冷金属面具边缘轻轻拂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极其幽暗的、几乎与矿洞深处阴冷气息同源的暗紫色能量,在他指尖一闪而逝。
“游戏……开始了。”低语声被风雪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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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内,漆黑如墨。
外界风雪呼啸的声音在进入矿洞十几丈后便迅速减弱,最终被一种令人心悸的、庞大的寂静所取代。那不是安宁的寂静,而是一种沉甸甸的、压在心头、仿佛有无数只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的死寂。
涵婓背靠着冰冷潮湿的岩壁,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夹杂着浓重的尘土味和那股挥之不去的阴冷湿气。他点燃了随身携带的一小截应急火折子,昏黄摇曳的光芒勉强驱散了身周几尺的黑暗,映照出帝君兽同样凝重戒备的脸庞。
火光下,矿洞的景象初次映入眼帘。
通道比想象中要宽阔,足以容纳两三人并行,但高度不一,时高时低。地面是硬土和碎石混合,还能看到一些腐朽断裂的铁轨枕木,以及散落的、早已锈蚀成一堆废铁的矿车部件。岩壁坑洼不平,布满人工开凿的痕迹,岁月在这些痕迹上刻满了沧桑。一些地方挂着厚厚的灰尘与蛛网,如同垂死的灰色帷幕。
空气异常寒冷,比外面的雪原更甚。那不是单纯的低温,而是一种带着湿气的、能渗透衣物、直钻骨髓的阴冷。涵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裹紧了破旧的棉袍。他注意到,自己和帝君兽呼出的白气,在火折子微弱的光线下,消散得极其缓慢,仿佛这里的时空都比外界粘稠凝滞。
“它们进来了。”帝君兽的声音压得极低,赤金瞳孔在黑暗中如同两盏微弱的金灯,警惕地扫视着前方深邃的黑暗通道。他的感知远比涵婓敏锐,清晰地捕捉到了那几道快速逼近的、带着贪婪和杀戮欲望的凶戾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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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涵婓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感觉到胸口的血玉微微发热,似乎在呼应着这矿洞深处的某种力量,又像是在不安地预警。
帝君兽没有回答,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最终停留在通道左侧一处岩壁下方。“这边!”他拉着涵婓,迅速移动到那个位置。那里堆积着一些腐朽的木质支撑架和巨大的石块,形成了一个狭小的、仅容一人勉强挤入的缝隙,缝隙后面似乎是一个稍微宽敞点的凹陷空间,像是一个早年坍塌的废弃侧洞。
“躲进去,收敛气息,一点血气和灵力都不要泄露!”帝君兽语速极快,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他将涵婓推进那个狭窄的缝隙,“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除非我召唤,否则绝对不要出来!”
涵婓刚想说什么,帝君兽已经将一块沉重的、带着锈迹的巨大铁板(似乎是矿车残骸)猛地拖过来,巧妙地挡在了缝隙前方,只留下几道不易察觉的细小缝隙用于观察和透气。他自己则如同融入黑暗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滑到了那堆障碍物上方一个凹陷的岩架之上,身体蜷伏,气息瞬间变得若有若无,如同蛰伏的猛兽,赤金瞳孔死死锁定着通道的来路。
就在帝君兽隐藏好的瞬间,通道深处传来了动静。
不是脚步声,而是一种极其细微、令人牙酸的“沙沙”声,像是无数细小的爪子刮擦着岩石表面。声音由远及近,速度极快!同时,一股混合着血腥、腐烂和硫磺般的恶臭,如同无形的浪潮,率先涌了过来。
涵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透过铁板的缝隙,死死地盯住火光勉强照亮的通道区域。
来了!
三道暗红色的影子,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火光边缘。它们的形态在昏黄的光线下清晰起来:没有皮毛,覆盖全身的是暗红色、虬结蠕动的肌肉纤维,充满了野蛮的力量感;头部就是一张巨大的、几乎裂到胸腔的恐怖口器,层层叠叠、如同倒钩匕首般的利齿闪烁着幽冷的寒光;口器边缘不断滴落着具有强烈腐蚀性的粘稠涎液,落在岩石地面上,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腾起刺鼻的白烟。它们没有眼睛,但在头部两侧,各有一个微微鼓动的、布满褶皱的肉瘤,那便是它们感知血气的器官——血嗅囊。
三只血嗅兽停了下来。它们的血嗅囊剧烈地鼓动着,如同两颗丑陋的心脏在跳动。它们似乎在空气中仔细地分辨、搜寻着什么。
涵婓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收敛心神,将血玉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