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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全军覆没

  张三金的手指抚过蛊卵表面的铭文,那些扭曲的篆体像是活物般蠕动。"你们很快就会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永生。"他打开匣盖,一股腥甜的香气瞬间弥漫。古力森连顿感喉头发紧,这味道让他想起去年在苗疆见过的血祭现场。

  蛊卵开始跳动,如同十二颗正在搏动的心脏。张三金将它们分别投入玉柱顶端的凹槽,顿时有血红色的丝线从柱身渗出,缠绕住每个人的脚踝。张红想要挣扎,却被张三金死死按住肩膀。

  "别动。"冰冷的声音贴近她的耳畔,温热的呼吸带着蛊毒的腥甜,"你很快就会知道,你的背叛,让父亲痛得多深。"

  蛊卵在张红体内孵化时,她听见了骨骼开裂的声音。那不是普通的疼痛,而是灵魂被撕裂的剧痛。她看见自己的双手开始泛起诡异的暗紫色,指甲变得如同黑曜石般。当蛊毒开始侵蚀心脏时,她懂了——原来死亡并不是解脱。

  "哈哈哈..."张雍蓝的狂笑在牢中回荡,他的笑声越来越歇斯底里,直到喉咙里咳出带着黑色血丝的泡沫。银兰的脊椎仿佛正一节节地拔高,像被无形的手向上提拉。

  张三金站在祭坛前,手中的青铜铃铛轻轻摇晃。随着铃声响起,十二个人体开始了异变。何俊的瞳孔褪去些许颜色,仿佛纯白的玉石;云哲的皮肤浮现出了蛇鳞般的纹路,每一块鳞片都在吞吐着微弱的光;彭汤的右臂膨胀成三倍大小,肌肉纤维像钢索般暴起。

  "开始吧。"张三金将青铜铃铛抛向空中。牢内顿时陷入死寂,只有蛊毒生长的嘶鸣声在每个人耳边炸响。张红发现自己的血液变成了粘稠的液体,它们沿着青玉柱的沟槽流向祭坛中央的青铜鼎。鼎中升起袅袅青烟,隐约可见九条盘踞的巨蛇虚影。

  古力森连看着这一幕,明白了张三金这老鬼为何拒绝直接处决这些人。这九曜噬心蛊最残忍之处在于,它会随着宿主承受的痛苦而进化。当一个人经历极致的恐惧、愤怒或绝望时,蛊毒就会吸收,同时让宿主的身体产生调节,不会让宿主死亡。

  谢胥的惨叫撕开了凝固的空气。他的胸膛隆起,肋骨仿佛穿透皮肤形成诡异的尖刺。孔云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而孔青的指甲却变得如同黑曜石般璀璨。张三金满意地看着这些变化,他知道当蛊毒完全成熟时,这些痛苦会转化为令人恐惧的力量。

  "每天的痛苦越多,蛊毒就成长得越快。"他对古力森连轻声说,"他们每多受一刻煎熬,我的九蛇暗卫就强大一分。"

  古力森连悄悄退出地牢时,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这些声音让他想起幼时见过的炼狱,那时他以为自己已经见过了世间最残酷的景象。现在他终于明白,有些罪孽远比想象中更深重。

  月光透过天窗照在祭坛上,十二道扭曲的身影正在缓缓蠕动。张三金站在青铜鼎前,看着鼎中不断翻滚的血色液体。他知道,当九曜噬心蛊完全成熟时,用这成蛊培养的暗卫将成拜火教最可怕的武器。

  青铜门枢转动的声响像垂死野兽的呜咽,张红蜷缩在牢房角落,腕间的铁链随着颤抖发出细碎响动。月光从头顶三寸见方的气窗漏下,照亮她脚边一滩暗红水渍——那是昨日蛊虫发作时,她生生咬破舌尖吐出的血。

  "阿姐......"隔壁牢房的张雍嘶吼,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老东西不得好死!"他的咒骂戛然而止,转为野兽般的呜咽。张红知道,那是蛊虫顺着脊椎攀爬时的剧痛,能让人连惨叫都发不出。

  牢门忽开,张三金的九环锡杖点地声如催命符。他身后跟着九名黑袍人,面罩上绣着吞吐信子的黑蛇——正是用蛊虫汁液喂养的"九蛇"。

  小主,

  "红儿可还记得这个?"张三金从袖中抖落半幅《雪狼图》,残破的北斗纹在火把下泛着诡异磷光,"当年你母亲绣的......"

  张红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却见父亲指尖弹出一枚金铃。铃声震颤的刹那,她后颈骤然刺痛,仿佛有千根冰针刺入骨髓。九曜噬心蛊被唤醒了。

  "今日是第七日。"张三金俯身观察女儿痉挛的躯体,独眼中竟带着医者般的专注,"蛊虫该爬到心脉了。"

  张红咬碎半颗臼齿才咽下惨叫。她清晰感觉到蛊虫在血管里蠕动,每挪一寸都像利刃剜肉。最残忍的是意识始终清醒——这是张三金特意改良的蛊毒,要让人清醒地数着自己被啃食的时辰。

  隔壁传来蓝童的闷哼,这个曾徒手掰断铁棍的汉子,此刻正用头撞墙试图缓解痛苦。血顺着石缝流到张红脚边,混着她十天前送的银链——链坠已碎成北斗状。

  暗牢深处的蛊池泛着幽绿荧光。张三金用金勺舀起一汪粘稠汁液,那是从张雍体内取出的第一盅蛊涎。

  "九蛇之首,该饮长子的血。"他将汁液倒入蛇形玉盏。黑袍人跪地接过,面罩下传出吮吸声,像是毒蛇在吞食蛙类。

  蓝童被铁钩拖进来时,左眼已经浑浊——蛊虫偏爱吞噬视神经。张三金却抚掌轻笑:"好!这只蛊虫养得甚好!"他指尖蘸取蓝童耳后渗出的琥珀色蛊涎,在《雪狼图》残卷上补全了天枢星。

  "为什么......"张红第三次蛊发时,终于嘶声问出这句话。她看着父亲将取自自己心口的蛊涎喂给九蛇,想起十四岁那年风寒,张三金彻夜握着她手输真气。

  锡杖突然挑起她下巴:"因为你娘绣的北斗太像预言。"张三金独眼映出女儿扭曲的面容,"而你会成为最完美的蛊皿——赫连家的血脉,果然比旁人耐毒。"

  地牢某处传来银兰的痴笑,这个曾经最精于算计的副坛主,如今只会反复念叨:"星图错了......第七颗星该在坎位......"她的指甲在墙上抠出深深沟壑,拼出的却是残缺的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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