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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白烬余温·倒悬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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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

  一声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却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的嗡鸣,并非来自心口,而是…来自他依旧紧握在痉挛右手中的——镇狱令!

  暗金色的脊骨令牌,此刻表面的光芒已然内敛,不再有之前镇压深渊时的霸道炽烈。但那道被纯白光芒“调和”过的、带着一丝“引导性约束”意味的法则气息,却并未消失。它似乎对这片强行降临的、带着扭曲秩序特性的惰性领域,产生了本能的排斥与…某种“纠正”的冲动!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暖流(不同于白焰的冰冷秩序,更像是某种古老意志的共鸣),顺着陈观紧握令牌的、几乎失去知觉的手指,逆流而上!这股暖流微弱得如同冬日里呵出的白气,却奇迹般地穿透了那深灰色惰性能量带来的沉重与阴寒,瞬间抵达了他濒临崩溃的意识核心!

  铮!

  如同黑暗中骤然拨响的一根琴弦!一个清晰的、不容置疑的意念碎片,裹挟着镇狱令本身的威严与那丝被“启迪”后的引导意志,直接烙印在陈观的残念之中:

  【…源点…秩序…锚定…引导…宣泄…否则…同烬…】

  信息碎片化而模糊,带着古老令牌特有的冰冷与简洁。但陈观那在生死边缘被无数次捶打、几乎磨砺成本能的意志,却在电光火石间捕捉到了最关键的核心!

  源点! 指的是水晶人形核心的那团幽蓝光晕!

  秩序! 是它扭曲的惰性吞噬本质,也是镇狱令与白焰共同代表的更高秩序的敌人!

  锚定!引导!宣泄! 这是镇狱令在“告知”他一种可能——利用它残存的、被白焰“启迪”后变得更精准的镇压引导之力,以自身为桥梁,强行“锚定”水晶怪物的核心,将其视为一个混乱的“源点”,然后…将左臂深渊那被镇压得奄奄一息、却依旧蕴含着恐怖破坏力的狂暴混乱能量,引导过去,进行毁灭性的宣泄!如同数道狂暴的洪流,冲垮另一座堤坝!

  否则…同烬! 这是赤裸裸的警告!不这么做,三者(宿主、深渊左臂、水晶怪物)在这绝境中互相撕咬的结果,必然是玉石俱焚,彻底湮灭!

  这个意念如同惊雷,在陈观濒死的意识中炸响!疯狂!这想法简直疯狂到了极点!他的身体早已是千疮百孔的风中残烛,任何一丝多余的能量冲击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引导深渊之力?那无异于在体内引爆一颗不稳定的炸弹!更别提还要利用镇狱令去“锚定”那恐怖的水晶核心!

  然而,冰冷的现实如同深灰色的枷锁,正一寸寸勒紧他的喉咙。水晶人形躯干上断裂的獠牙已经重新凝聚出尖锐的雏形,新的、更加凝练的幽蓝光束正在几根完好的水晶簇触手尖端汇聚,牢牢锁定了他心口的白芒!那深灰色的惰性禁锢场,正贪婪地汲取着他的体温和最后残存的生命力!

  没有时间了!没有选择了!

  **要么,在沉重的禁锢中,被彻底吞噬、湮灭!**

  **要么,主动拥抱体内最狂暴的毁灭之力,用这残躯作为最后的炮管,轰向那冰冷的捕食者!在毁灭中,寻求那渺茫到几乎不存在的…同归于尽的机会!或者…一线生机?**

  “嗬…嗬嗬…” 陈观喉咙里滚动着血沫,被剧痛扭曲的脸上,却扯出一个近乎癫狂的、决绝到极致的惨笑。

  赌了!

  用这具早已不属于自己的、破碎的残躯!用那桀骜不驯、恨不得撕碎自己灵魂的深渊之力!用那刚刚点燃便濒临熄灭的秩序火种!用这枚古老令牌最后的一丝“引导”意志!

  赌那万分之一!赌那毁灭洪流宣泄的瞬间,那深灰色的禁锢场能被撕开一道缝隙!赌那水晶怪物的核心,并非坚不可摧!赌那同归于尽的爆炸边缘,那点白芒能护住一丝真灵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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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念如刀,斩断所有犹豫!陈观那几乎被深灰色禁锢场压碎的残存意志,爆发出最后、最炽烈的光芒!他不再试图移动身体,而是将所有的意念,所有的求生本能,所有的痛苦与愤怒,全部凝聚、压缩,化作一道燃烧灵魂的指令,狠狠刺向三个方向:

  1. 左臂深渊!不再是排斥与恐惧,而是…命令!一种源自宿主濒死意志、混杂着镇狱令引导气息、甚至隐隐带着一丝白焰冰冷秩序的、不容置疑的狂暴指令:【释放!目标——前方!那个冰冷的晶体!撕碎它!吞噬它!否则——一同毁灭!】 他将水晶怪物那贪婪、冰冷、充满威胁的“存在感”,如同最鲜美的诱饵和最深重的仇恨烙印,强行塞入深渊核心那虚弱而凶戾的意志中!

  2. 右手镇狱令!意念如同最虔诚的祈祷,又如同最冷酷的献祭:【锚定!引导!开闸!】 他主动敞开了镇狱令对左臂深渊核心那“引导性约束”的通道,不再仅仅是压制,而是将其力量导向那意念锁定的“源点”——水晶人形的幽蓝核心!令牌脊骨上,暗金色的光芒再次亮起,却不再是威严的镇压,而像是一条被强行拉直的、由无数微缩符文构成的能量导引索!

  3. 心口白芒!最后的祈求与托付:【守住!核心!一线!】 他无法命令这初生的秩序之力,只能将最后残存的、对“生”的渴望,寄托于它那冰冷的纯净,祈求它在即将到来的毁灭性能量洪流中,守住他心脉和意识最核心的一线清明!

  嗡——!!!

  左臂爪刃上,那几近熄灭的暗红火星,如同被泼上了滚油!不,更像是被点燃了最后的引信!爪臂深处,那沉寂的、充满忌惮与虚弱的深渊意志,在感受到宿主那决绝到极致的“同归于尽”指令、以及镇狱令引导之力指向的“仇敌”时,凶性被彻底点燃!毁灭!既然无法挣脱这具残躯的束缚,无法逃离那白光的压制,那么…就在彻底的毁灭爆发中,拉着那个冰冷的、贪婪的捕食者一起下地狱!

  “吼嗷嗷嗷——!!!!!”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都要绝望、都要歇斯底里的灵魂咆哮,从陈观左臂深处炸开!不再是单纯的凶戾,而是混合着被逼入绝境的疯狂、对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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