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和朱允熥小时候,常缠着朱樉玩耍,朱樉也总是耐心陪伴,教他们骑马射箭,带他们见识宫外的世界。想到此处,他心中的顾虑渐渐消散。
“你这小子,倒是会揣摩咱的心思。”朱元璋嘴角微微上扬。
“既然如此,便依你所言。不过,婚礼规格绝不能降低,务必办得隆重体面。”
朱樉微微点头:“放心老朱,我定当尽心竭力,将婚礼操办得尽善尽美,让这双喜临门之事,成为京城百姓口中的佳话!”
朱元璋满意地点点头,拿起案上的茶盏轻抿一口:“标儿那边,你去知会一声。再传旨给礼部,让他们按新方案重新拟定章程,不得有误。”
“好!”朱樉领命后,起身退出乾清宫。秋夜的风拂过他的衣袍,他的步伐轻快而坚定……
洪武某年腊月廿三,北风裹挟着细雪掠过应天城头,却吹不散秦淮河畔的喧闹。
朱雀大街上,朱漆马车碾过新铺的红毡,十二藩王的仪仗旗幡在暮色中猎猎作响。
朱樉立在宫门前的白玉阶下,望着远处蜿蜒而来的车队,呵出的白气在寒风里凝成霜花。
"二哥!"宁王朱权的声音穿透风雪。他的貂裘大氅上落满雪粒,跳下车辇时险些滑倒,被朱樉眼疾手快扶住。
"都做父亲的人了还毛毛躁躁。"朱樉笑着捶了下他肩膀,目光扫过陆续下车的藩王们——晋王朱棡腰间佩刀泛着冷光,燕王朱棣披风下摆结着冰棱,蜀王朱椿怀里还抱着半卷未写完的诗稿。
坤宁宫内,鎏金兽炉烧得正旺。
马皇后握着暖手炉,望着案上刚绣好的虎头靴出神。这是给小孙子准备的新年礼,针脚细密得能映出窗纸外的雪影。
忽听门外传来脚步声,她慌忙起身,正撞见朱棡掀帘而入。
"母后!"朱棡的声音带着鼻音,大掌裹住马皇后的手时,她触到掌心凸起的刀茧。
这位平素暴烈的晋王此刻像只委屈的幼兽,低头蹭着她鬓角白发:"棡儿给您带了太原的汾酒,比宫里的都烈。"
"当心呛着。"马皇后笑着取帕子替他擦去脸上雪水,余光瞥见朱棣立在门边。这位最像朱元璋的四皇子难得露出局促,捧着锦盒的手指微微发抖:"母后,北平的狐裘,您试试合不合身..."
宫人们忙着添茶递巾时,朱樉倚在门框上轻笑:"老四这双手本该握刀,如今倒学会挑皮草了?"
朱棣瞪他一眼,却在马皇后嗔怪的目光中抿嘴不语。暖阁里渐渐挤满人,孩子们的嬉笑、女眷的寒暄,混着炭火爆裂声,将冬夜烘得滚烫。
偏殿忽传来"哐当"巨响。朱元璋将奏折摔在龙案上,震得朱砂砚墨汁四溅。"一个个围着老太婆转!"
他扯松玉带,望着窗外坤宁宫方向腾起的暖意,腮帮子气得发鼓。案头堆积的边疆战报还未批阅,满朝文武的折子又催着筹备春祭,可那些兔崽子们竟只顾着和马秀英说体己话。
"陛下,该用晚膳了。"太监战战兢兢捧上膳食。朱元璋瞥见青瓷碗里的莲子羹,想起马皇后总说他心火太旺,非得看着才肯喝。
正出神时,朱樉晃悠着进来,手里还攥着宁王塞给他的塞外奶酒。
"老朱这是又在和折子置气?"朱樉大大咧咧坐下,也不等赐座
"要不我替您批?当年在西安,军报可都是..."
"西安?"朱元璋猛地抬头,眼里腾起火苗。
"你还好意思提西安,你就这样一辈子呆在应天混吃等死?"
龙案被拍得嗡嗡作响,案上镇纸差点滑落。朱樉挑眉一笑,从袖中摸出块烤羊肉:"儿臣这不守着您和母后尽孝?再说了,没了封地,不还有父皇的金山银山接济?"
这话气得朱元璋抄起茶盏就砸。朱樉灵活闪过,茶水在墙上泼出蜿蜒痕迹。
"逆子!"朱元璋气得直喘,"明日就给朕去监修皇陵,省得在眼前晃悠!"
"儿臣遵命。"朱樉笑嘻嘻叩首,眼底却闪过一丝笑意。
他何尝不知父亲的气话里藏着恨铁不成钢的担忧,可比起出征的兄弟们,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