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利用【书】,或者是把【书】的存在告诉别人吗?”
太宰治想过童磨会追问与【书】有关的话题,也知道童磨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并不习惯拐弯抹角,但他仍然没想到,童磨会直接把最重要的问题问出来,没有任何的前期铺垫。
他停下了奇行种一般扭曲的动作,改为乖巧的平躺姿态,双手交叠在小腹上,额头的正中央还顶着蟹肉罐头,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安心死去。
虚假的“尸体”开口说话了:“你猜猜看,我是会,还是不会?”
童磨一手撑地,缓缓凑近低声道:“你不会。你已经有了想要保护的人。”
平心而论,太宰治是一个很会掩藏心绪的人,也很会伪装自己的性格,因此哪怕他一天到晚都在捣乱,极乐教上下的人只觉得他调皮,却不会觉得他讨厌。
少年像一只玩心大的猫咪,喜欢对着人类恶作剧,抓挠沙发、推倒玻璃瓶、撕咬卫生纸……这些行为总让周围的人“痛并快乐着”,偶尔觉得有些生气,实际上还是在心里悄悄加着好感。
太宰治懂得人心,却经常弄不懂自己的心。他以为自己是毫无牵挂的,但在童磨看来,那些细节再明显不过,毕竟每次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相处的时候,他的笑意都是最真实的、最放松的。
“哦?我怎么不知道?”太宰治却在这个时刻再次退缩,选择装傻。
童磨没有将答案挑明,而是将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揽:“你是否知道,对我来说没有太大的区别。我不会再让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如果有,我会让那些人……生不如死。”
少女顶着洒满圣光的微笑,说出了最狠戾的话。
太宰治抓住了关键词:“再?你有过类似的经历?”
太宰治可以说是在危险的边缘大鹏展翅,丝毫不怕戳到童磨的痛点。
对童磨来说,这些言语上的挑衅都是纸老虎,让她不屑回应。而且在太宰治说出这句带刺的话后,童磨更坚信自己的思路是正确的。因为只有她真的提到了太宰治看重的存在,太宰治才会下意识保持警惕,朝着她竖起一身的尖刺,将最柔软的肚皮隐藏在尖刺之下。
“当然有,”童磨率先卸下包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被一个研究员用【书】创造出来,跟着她去了实验室,三年以后和中也一起逃了出来……”
童磨用尽可能简洁的叙述重复了过去几年的经历。太宰治没有打断童磨的叙述,反倒听得津津有味。
“所以你和小蛞蝓是青梅竹马?”到了最后,太宰治的侧重点彻底跑偏了。
童磨早就熟悉了太宰治在日常相处中的不靠谱:“你觉得是,那就是。”
太宰治故意露出嫌弃又怜悯的表情:“居然和小蛞蝓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真可怜~”
童磨毫不留情地夺走太宰治额头上的罐头,对着少年额头上的一圈红印笑了起来:“太宰,你现在看起来更可爱了。”
靠着远超常人的反应力,童磨眼疾手快地对着太宰的脸拍了一张照,用威胁的语气占据了主导权:“听够了故事,那就回答我的问题吧。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拿到【书】,你会吗?”
太宰治并没有直白地回答,而是描述了一个无来源的小故事。
“有一个漫无目的的旅人,独自登上看不见尽头的台阶。他感到越来越累,将身上的负重一点点扔进深渊。等快要看到终点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丢失了最重要的东西,因此他决定找到它。”
“在这个时候,要想回到安全的地面,他可以选择调转方向,一步步走回原点,或者搭乘手边的电梯,被金属箱子带回地面……你知道旅人的选择吗?”
童磨已经从太宰的眼里看到了答案:“我知道。”
太宰治露出一个很浅很浅的微笑,竟觉得心里涌起一丝诡异的欣慰:“旅人会怎么做?告诉我吧~”
童磨的脸上没有笑容,只有认真:“旅人会选择把启动电梯的钥匙吞下,然后闭上眼睛,跳下去。”
太宰治没有说话,就连呼吸也像是停了下来。他看着童磨近在咫尺的瑰丽眼眸,不免在内心感叹,【书】创造出的存在总有非常梦幻的配色——童磨是,另一个世界的西格玛也是。
或许这代表的就是【书】的偏爱吧。
在太宰治下意识躲避正确答案,试图用沉默装傻的时候,童磨再次开口:“但我希望,那个旅人能够在做出决定前回头看一看。因为他的身后,说不定有一个和他一起攀登台阶的人,而那个人已经帮他把重要之物捡回来了。”
太宰治不依不饶:“即便提前知道终点后方什么也没有,这样也没问题吗?”
听到太宰治像是即兴而发的提问,童磨微微敛眸,听懂了他的暗示——手握钥匙的太宰已经提前得知了后续的发展,一切都归功于【书】。
“没问题,当旅人踏过终点,终点便不算是空无一物。不仅有旅人,还有跟在后面的同伴,以及同伴帮忙找回的重要之物。”
“欸?”太宰治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耍赖,“如果旅人只想一个人清净呢?”
童磨终于露出一个恶劣的笑:“晚了。谁让他把钥匙吞下去了?做了事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有些债主一旦凑上来,以后可就彻底甩不掉了。”
“太可怕了,”太宰治双手抱臂抖了抖,像是在打寒颤,“这就是传说中的黑心商人吗?”
童磨咧出一口白牙,笑得毫无温度:“你说呢?”
太宰治犹豫了一会,任命似的紧闭双眼:“好吧好吧,但是可怜的童工绝、对、不、会干活!”
黑心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