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记?”老爷子伸手要扒拉她头发,她条件反射缩脖子,却把鬓角蹭乱了,露出里头一道浅浅的疤。
“有......有胎记!”孟海风抢着撩开沈秋头发,却不小心扯得她头皮生疼,“您看,月牙形的!”
“进屋说吧。”
老爷子转身时,中山装后襟扫过沈秋手背,那布料软和得跟供销社卖的的确良似的,她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粗麻布的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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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桌上摆着个玻璃罩子,里头码着油光水滑的桃酥,她喉咙动了动,想起家里弟妹们饿肚子时啃树皮的模样,指甲不自觉掐进肉里。
老爷子眼神清明:“这些年你是怎么长大的,你养父家啥情况?”
他想找到外孙女,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苏家的门。
沈秋心里“咯噔”一声,早料到有这一出。
还好孟海风教她的词她记得。
沈秋故意捏紧衣角,指腹蹭过补丁上的粗针脚:“我养父养母家穷,家里八个孩子,自打我记事起,就没吃过一顿饱饭。”
说到这儿,她偷瞄老爷子脸色,见他眼皮动了动,赶紧往下编:“六岁就上山挖野菜,手让蒺藜扎得全是血泡......”
“等等,”老爷子突然打断,“你养父叫啥?在哪公社?”
孟海风没教过她这个!
王婉柔在旁轻咳一声,抢着说:“小秋她养父上个月刚走,临死前才说她是抱养的,具体情况她也模模糊糊......”
沈秋擦了擦眼泪:“他说捡到我时,我身上有个玉镯子,他们拿去卖了钱,后来把我留在家里,干活下地挣工分。”
沈秋故意让声音带点哭腔:“镯子的钱挥霍光了,养父家穷,锅都漏风!我十二岁就去生产队挣工分,一天才挣两毛钱。下雨天没鞋穿,光脚踩泥里,脚底扎了根蒺藜刺,到现在还留着疤呢!”
她边说边撩起裤腿,膝盖上果然有块暗红色的疤。
其实是她偷邻居家红薯时摔的。
孟海风在旁搭腔:“哎,念禾妹妹命苦。”
沈秋低着头:“不苦,我都习惯了。”
老爷子盯着她粗糙的手掌,眉头越皱越紧。
沈秋瞅准机会,伸手碰了碰桌上的玻璃罩子:“苏老先生,这桃酥......是给客人吃的吧?我们那儿过年都见不着这玩意儿,我弟妹们连玉米饼都吃不上......”她故意让口水声混在话音里,眼角余光看见老爷子喉结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