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辰康帝元年四月初九,翊宁宫。
佩姿快步走进内室,轻声对胡妤娘说道:“主子,皇上来了。”
胡妤娘正坐在榻上,闻言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来了就来了呗。”她心想,这整个皇宫都是皇上的,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自己又怎能阻拦得了呢?总不能真的把翊宁宫的大门给锁上,不让他进来吧。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突然响起:“妤娘这是不待见我?”
胡妤娘一抬头,便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庞——沈煜辰。
她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回答道:“皇上这是哪里的话,您日理万机,怎么想着到我这来了?”
沈煜辰微微一笑,走到胡妤娘身边坐下,调侃道:“你就仗着我宠你,都入宫这么久了,连臣妾都不自称了。”
胡妤娘白了他一眼,嗔怪道:“那你不也依旧没有称朕吗?”
沈煜辰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轻轻握住胡妤娘的手,柔声说道:“在你这儿,我不想称朕,就想同你跟寻常夫妻一样,以你我自居。”
胡妤娘的脸微微一红,她娇嗔地瞪了沈煜辰一眼,嗔怪道:“油嘴滑舌。”
这时,佩姿端着茶走了进来,放在桌上后便悄然退下。沈煜辰拉着胡妤娘一同坐下,然后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缓缓说道:“今日处理完政务,就想来看看你。”
胡妤娘哼了一声,“怕是哪个美人儿今儿没见着您,给您使小性子了,您才想起我这儿。”
沈煜辰忙解释道:“哪有什么美人儿,且不说这后宫只有你跟皇后两人,就算有后宫佳丽三千,那朕心里也就只有你。”
胡妤娘却不依不饶,“皇上的话,我可不敢再信了,但依皇上这意思,您是想扩充后宫了?”
沈煜辰将她揽入怀中,“有你就足够了,若忘了你,朕这心怕是都空了。”
“您还是少在我这贫嘴了,说吧,这次来肯定不是单纯来看我和长安这么简单,你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事了?”胡妤娘一脸狐疑地看着沈煜辰,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
沈煜辰微微一笑,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神色,“果然我在妤娘这里是瞒不住什么事情的,但这次是好消息。”
胡妤娘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她迫不及待地追问:“是什么好消息?快说快说!”
沈煜辰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思怡长公主成功取代了匈奴王的位置。”
胡妤娘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这未到三个月就能取到如此成就,确实是个不错的娘子。可惜呀,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初慈献皇太后有意将许娘子许配给你做侧妃,但怎奈太后不同意,你可觉得因此惋惜?”
沈煜辰连忙摇头,“这有什么关系的?且不说母后不同意,就算母后同意,我也不会同意娶的。母后向来就跟鸢德姑姑不对付,我要是把鸢德姑姑的继女娶回家,恐怕后宅难以安宁。”
胡妤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记得鸢德长公主是先帝的亲妹妹,怎么会跟太后不对付呢?”
“因为鸢德长公主之前拒绝过我舅父的婚事。”沈煜辰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对这件事还有些耿耿于怀。
胡妤娘好奇地追问道:“为何啊?难道,就因为许鹫比国舅长得风流一些吗?”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沈煜辰无奈地笑了笑,回答道:“可能是吧。”
胡妤娘见状,捂嘴轻笑起来:“原来如此,不过鸢德长公主的眼光确实不怎么样呢。”
沈煜辰也跟着笑了笑,然后话锋一转,说道:“思怡长公主此次立下大功,朕打算好好赏赐她一番。”
胡妤娘的眼珠一转,立刻打趣道:“皇上该不会是想把她召进宫来,封个什么妃嫔之类的吧?”
沈煜辰连忙捏了捏她的鼻子,嗔怪道:“你呀,就爱胡思乱想。朕可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现在仔细想想,思怡长公主有勇有谋,她既是长公主,又是匈奴女帝,朕还真不知道该赏赐她什么好。”
胡妤娘听了,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不过呢,赏赐还是得赏的,不然怎么能显示出皇上的隆恩呢?不如你派人前去问问她缺什么,说不定总有一样东西是她所需要的呢。”
沈煜辰思索片刻,说道:“朕打算派个得力的人前去匈奴,一来去问赏赐,二来看看那边的情况。”
胡妤娘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说道:“皇上,不如让车骑方将军去吧,一方面是让他出去锻炼锻炼,另一方面让他带着昭雪郡主和孩子们一起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刚好照这个时间算,昭雪郡主也该出了月子了,由他们去最合适不过了。”
沈煜辰眼睛也亮了起来,笑道:“妤娘这主意不错,就这么办。”
车骑将军府内,气氛有些凝重。
沈昭雪一脸惊愕地看着方渝星,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你是说堂兄指名让你带着我和两个孩子同你一起前往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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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渝星点点头,面露难色,“是,阿雪,你这才刚刚出月子,我实在不忍心让你如此奔波。”
沈昭雪低头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倒是没关系,只是祖父年纪大了,若我与你一同离开,府中便只剩下他老人家一人,我着实有些不放心。”
方太公见状,连忙安慰道:“孩子,你们去吧,就当是去游历一番,老夫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着呢,有什么不放心的?”
沈昭雪仍有些迟疑,“祖父,那孙媳把麒儿留在家里,与您作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