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的深秋来得格外早。银杏叶刚染上第一抹金黄时,贺辰风的私人飞机正降落在浦东国际机场。他揉了揉眉心,助理陆铭立刻上前递上保温杯:"贺总,苏小姐的航班还有两小时落地,您先喝口参茶。"
贺辰风接过杯子,目光却落在手机屏幕上——那是苏瑶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我爸说,今年的银杏比往年黄得早。"
他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划过,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三个月前,苏瑶为了让他安心处理贺氏与苏氏的竞品纠纷,主动提出暂时分开。那时他站在她公寓楼下,看着她窗口的灯一盏盏熄灭,手里攥着她留下的信:"辰风,给我三个月时间,让我看清自己的心。"
此刻,他的西装内袋里正装着那封信。信纸边缘有些起皱,是苏瑶临走前匆匆塞进他手心的。字迹娟秀却带着几分倔强:"我知道你总说'等解决完所有事',可我想告诉你——我要的不是完美无缺的未来,是和你一起面对不完美的现在。"
飞机落地的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陆铭接过他的西装外套:"贺总,苏小姐的接机团队已经在VIP通道等候了。"
走出闸机时,贺辰风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的苏瑶。她穿着米白色羊绒大衣,发间别着枚银杏叶发夹,在人潮中像一株遗世独立的银杏树。看见他时,她的眼睛亮了亮,唇角扬起一个清浅的笑。
"欢迎回家。"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指尖触到她耳尖的温热。
苏瑶的手指悄悄勾住他的小指:"我爸在酒店等你,说要'单独聊聊'。"
贺辰风的动作顿了顿,随即轻笑:"看来苏伯父的'考验'还没结束。"
苏瑶的酒店套房里,苏父正坐在落地窗前泡茶。茶盏是苏瑶去年送他的礼物,青瓷上绘着缠枝莲纹。"小辰来了。"苏父抬眼,目光温和却带着审视,"坐。"
贺辰风在他对面坐下,脊背挺得笔直。这是他第一次以"准女婿"的身份正式见苏父。三个月前在苏氏集团谈合作时,苏父虽态度客气,却总隔着一段距离;如今再看,对方眼角的皱纹里多了几分温度。
"这三个月,我仔细看了贺氏的财报。"苏父推过一份文件,"新能源项目的投入占比比去年增加了15%,养老产业的布局也初见成效。"
贺辰风接过文件,指尖在"养老产业"四个字上停顿——那是苏瑶提过的,说想让更多老人"老有所养"。
"苏伯父是想问我,这些投入和苏瑶有关?"他坦诚道。
苏父摇了摇头,指节叩了叩桌面:"我是在问,这些投入和你有关。"他忽然笑了,"小瑶从小就倔。大学选建筑系,非说要设计'让每个老人都能晒到太阳的房子';毕业去山区支教,回来时晒得黝黑,却抱着个笔记本说'这里的孩子需要图书馆'。"
他端起茶盏,热气模糊了镜片:"我以前总觉得,她该找个能陪她'晒太阳''建图书馆'的人。直到看见你在暴雨里蹲在山区小学门口,给她送被雨水泡湿的设计图;看见你为了她的养老项目,亲自飞到日本谈智能护理设备——我才明白,能配得上她的,是同样愿意'晒太阳''建图书馆'的人。"
贺辰风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去年冬天,苏瑶在山区支教时发烧,他连夜飞过去,在漏风的教室里守了她一夜;想起她为了设计适老化住宅,天天往养老院跑,膝盖摔得青肿,却举着测量尺说"这个扶手的高度,要让八旬老人也能自己扶起来"。
"苏伯父,"他声音发哑,"我可能不够浪漫,不会说甜言蜜语。但我向您保证——"
他伸手按住胸口,那里还装着苏瑶的银杏叶发夹:"我会陪她晒每一缕太阳,建每一座图书馆,守每一个需要温暖的老人和孩子。"
苏父的眼眶突然红了。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檀木盒子,推到贺辰风面前:"这是小瑶奶奶的陪嫁,一对翡翠镯子。她小时候总说要戴去结婚。"
贺辰风的手悬在半空,没敢接:"苏伯父,我还配不上。"
"配不配得上,不是我说了算。"苏父站起身,走到窗边,"是小瑶说了算。"
同一时刻,苏瑶正站在贺家老宅的院子里。深秋的阳光穿过百年香樟的枝叶,在青石板路上洒下斑驳光影。贺母正在廊下晒陈皮,看见她便笑眯眯地招手:"小瑶来啦!快尝尝我新晒的陈皮,给你留了最香的。"
苏瑶接过竹匾,指尖触到陈皮的温润:"贺阿姨,您手真巧。"
"手巧不如心巧。"贺母拉她在石凳上坐下,"辰风那孩子,昨天在我这儿坐了半宿。"
苏瑶的心跳微微加速:"他...说什么了?"
"说你们小时候的事。"贺母眯起眼笑,"说你高三那年发烧,他翘了晚自习背你去诊所;说你大学创业赔了钱,他偷偷把奖学金塞给你当生活费;说你每次做噩梦,他都会攥着你的手说'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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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瑶的眼眶热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