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书虞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时念跟郁辞墨就坐在客厅等着。
没有见到温照临。
“温大哥呢?”
“回去了,上面怎么样?”
“之言刚睡着。”蓝书虞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不顾形象的瘫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看向郁辞墨,似是在喃喃自语,又似是在寻求一个答案。
“祸害都能遗千年,好人为什么想要平安的过一生都只能是奢望。”
此题,无解。
郁辞墨心疼的看着她,他完全能理解堂姐的心思。
他被郁莫为放弃,但至少有爷爷在身边。
而堂姐,却是被他亲表哥下药送给了朋友,想要强制她跟那人结婚。
如果不是碰巧被母亲的好友看见救下来,以堂姐刚烈的性子,说不准还能不能好好的坐在这儿了。
可就算如此,他们也把流言传的风生水起,一度想要毁掉堂姐。
即便这事情已经解决,可这流言是管不住的。
他们不谈,只是害怕克里斯蒂的权势。
也是这之后,为了让她放松心情,Sheryl才会有了蓝书虞这个名字,到华夏来治愈心灵。
不过也没闲着,身上该有的责任还是要担起来。
也是这么来回奔波偶尔放松之下,才会认识到桑之言。
初识时的她其实是个很开朗的女孩,根本看不出来病痛缠身。
她很温柔,细心,敏感。
她读得懂你的情绪,会让你感受到自己这本晦涩的书终于被看懂的惊喜感。
和她认识之后的生活更加多彩起来,直到有一天,她们刚刚吃完饭,正要转站时,她毫无征兆的摔倒在地。
鼻血不停流,看的人发晕。
跟着去了医院才知道,她身上有多发癌症的高风险基因突变症。
她醒来时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是——‘抱歉,我没有告诉你这个,你一定吓到了吧。’
她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之言已经反过来在安慰她。
她好像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她们认识这些年,她找了很多的专家,医疗团队,可检查下来从未听到过好消息。
直到前段时间,她宣布停止治疗。
因为太痛苦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终点,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不想让她留遗憾,她看见她时常会收集无言的新闻,也会跟她分享他的设计。
之言曾说过,父亲离开的很突然,在他走的那刻,他拼尽全力为她写下的留言是‘要幸福’。
可惜啊,父亲临走前都不知道,她的身上已经有了和他相等的病变基因。
她看过之言存放着他父亲写的那三个字的相册,最后一页,是一张还未画完的婚纱。
她偶然看见,之言解释说,最可惜的是没有让母亲看见她穿婚纱的样子。
她才想着找到无言完成她的遗憾。
却不曾想,她收藏的从来不是作品,而是创造作品的那个人。
那未画完的婚纱,是温照临专门为她设计的。
她父亲说的‘要幸福’,指的是她和温照临的爱情。
让母亲可惜的,是因为这一眼就能看到结局的病症而不得已要分开的两个相爱的人。
所以你说,这个世界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她想不明白。
“书虞,书虞。”
听到自己的名字,蓝书虞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桑之言的妈妈后立马坐起来。
“阿姨,你回来了。”
“小临在上头吗?”桑母指着楼上问。
蓝书虞看了下时间,她应该睡了有一个小时。
“应该不在吧。”
她又左右看看,却没有看见郁辞墨和时念的身影。
“阿姨,你看见我堂弟他们了吗?”
桑母摇摇头,“我刚进来,就见着你在这睡觉,你弟弟也来了?是不是要你回去的?”
蓝书虞看看身上的毯子,有些疑惑。
她该不是在做梦的。
找着手机,看到了郁辞墨的留言。
——我跟阿念去隔壁洗漱,待会儿回来。
消息是十分钟前发送的。
她松了口气,抬头解释道,“我堂弟女朋友是温大哥的妹妹,我有些不放心,就通知了他们。”
桑母听到此,敛下眸子,在另一边沙发坐下,叹道,“如果当年我强势一点,早些告诉小临这件事,应该会好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