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珠深深望进他的眼睛,唇边最后一丝笑意如烟消散,嗓音轻得像是叹息:"小侯爷......"
她指尖抚过自己湿润的眼角,"这些年,我数不清多少次看着你拥他人入怀......更记不得有多少回,你的视线从我身上掠过,却只为追寻别的倩影。"
一颗泪珠无声坠落在她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这种剜心之痛......你永远不会懂。"
拓跋子衿瞳孔微颤,眼底泛起暗潮:"仅仅......就为这般情爱纠葛?而不是因为你——"
他忽然冷笑一声,语气陡然转厉:"巫蛊派的圣女,你们的胃口大了,想要更多的权利,已经不需要我作为你们的人前掩护了!看来你们是已经做好了我的巫蛊傀儡,现在可以用巫蛊傀儡来替代我了吧!"
乌兰珠浑身剧颤,指尖不受控制地发抖:"你......你何时察觉的?"
拓跋子衿神色平静如深潭:"从我第一次见你那日,你袖中暗藏的蛊虫气息,早将你的底细暴露无遗。你蛊惑我的父亲,在他身边偷偷炼蛊,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不可能!"她猛地后退半步,溅起一片水花,"我的合欢散为何对你无效?"
苏清澜竖着耳朵听,听到这里更加紧张了,忽觉肩上一沉——暗卫的掌心已如铁钳般扣住她的肩膀。
她不动声色地翻腕,袖中银簪寒光一闪,趁着所有暗卫都在全神贯注的看着水里的两个人演大戏时,扎向了自己的腹部和腰侧的几个穴位。
苏清澜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若是等下拓跋子衿和乌兰一言不合开撕,自己也要适时的反击,要赶快解开穴位的钳制。
拓跋子衿眼中浮起一抹痛色:"乌兰珠,你可还记得?你我第一次欢好,你用的就是这个合欢散,我记得这个味道。自那日起,我便暗中寻遍天下,终得解药。"
他缓步逼近,指尖抚上她如画眉眼:"当年故意让父王撞见你我之事,就是怕他沉溺于你的媚术。未料父王竟将你赐予我......这两年来,我本欲疏远,却终究......离不开你。"
喉结滚动间,他苦笑着拭去她唇上水珠:"何须再用媚药?珠儿,我早该明白——对你,我早已心甘情愿地沉沦。”
乌兰珠眼中泪光盈盈,身子微微发颤:"子衿......你当真疼惜我么?我们可以重新再来么?"
拓跋子衿将她揽入怀中,唇瓣相贴的瞬间,身后暗卫的钳制悄然松开。
苏清澜暗自调息完毕,穴位已经几开,眼中寒芒一闪——此刻攻守易势,猎人与猎物的角色,该换一换了。
月光下,两人极尽缠绵相拥。
乌兰珠泪眼朦胧,与他四目相对,呼吸交融间,她颤声轻唤:"子衿......"
拓跋子衿指尖在她脊背游走,声音温柔似水:"可还记得那夜?也是这般皎皎月色......令人难忘啊......"
他指尖抚过她后背,在苏清澜的视角里,月光下那戴着袖珍弩箭的手腕正无声地绷紧,"珠儿......"
寒芒乍现的瞬间,那羊脂玉般的背脊绽开刺目血花。拓跋子衿双臂如铁箍般收紧,将濒死的乌兰珠牢牢锁在怀中。他紫瞳里凝着千年寒冰,目光却贪婪地描摹着她每一寸容颜,似要刻进魂魄深处。
血线顺着乌兰珠唇角蜿蜒而下,她眉心微蹙,忽而绽开解脱般的笑靥。染血的柔荑抚上他面颊,气若游丝地轻吟:"子衿啊....."
"若我褪去圣女羽衣,你舍了侯爵金冠......"她瞳孔渐渐涣散,声音轻得像落雪,"就做对......柴米夫妻......可好?"
乌兰珠的声音渐渐消散在夜风中,她唇角仍挂着绝美的笑,眼角却滑下一滴晶莹的泪。
拓跋子衿纹丝不动地抱着她跌坐在水中,任凭皎洁的月光将两人交缠的身影映照得如同琉璃般易碎。
落花随溪水打着旋儿流过,将那倒映在水中的双影一次次揉碎又拼合。
这厢凄美如画,那厢苏清澜却杀得香汗淋漓。
她手中银簪寒光乍现,刚撂倒一个暗卫,立刻又有新的补上缺口。"真是难缠!"她咬牙暗骂,余光瞥见水中的拓跋子衿仍抱着乌兰珠的尸体发呆,顿时气结。
“你还在水里做什么!等着他们取你项上人头么?"
苏清澜这边人都要死了,那边还在月下搞什么浪漫主义,抱着尸体深情对望!
真这么深情,你别杀人家啊!
拓跋子衿抱着乌兰珠的尸身上岸时,数名暗卫立即围拢过来,眼中杀意森然。
他紫眸扫过正在激战的苏清澜,冷笑道:"倒是小瞧你了,竟能自解穴道。"
话音未落,手中匕首已划出一道寒芒,精准割开最近暗卫的咽喉,鲜血如瀑喷溅。
招招致命,宛如修罗临世。
拓跋子衿心情不好,杀人也越发凶猛,哪里还找得着刚刚被乌兰珠伤着时候的影子。
苏清澜打斗至于瞥了一眼,都是逢场作戏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