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口述,你记录,重新熬药!"
萧逸尘将公务全数挪到了太医令衙署,整日埋首案牍,连抬头饮口水的间隙都稀罕。
苏清澜便也留了下来,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她细审过邱老的方子——染疫者连服三日便可转安,只是这"好"字,不过是指不再传病予人,身子骨仍虚得像张糊窗纸,非得将养数月不可。
"当真是狠辣的疫症......"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药方边缘,目光却总往正堂飘。
那人肩头压着半座皇城的担子,又连日不吃不喝地熬,便是铁铸的金刚也该垮了。
青鸾特地从邱老药房熬了固本汤,此刻正在萧逸尘案头温着。可那碗药从烫放到凉,愣是没等来主人一口尝。
苏清澜倚着墙阖眼小憩,却不想越睡越沉,竟在这嘈杂角落真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正对上浑身湿透的萧逸尘。她下意识脱口:"药喝了么?"
外间打盹的青鸾闻声惊醒,忙端药进来:"小姐早熬好的。"指尖一触碗壁觉出凉意,正要转身去热,却见萧逸尘接过碗仰颈饮尽,喉结滚动间碗已见底。
已经是后半夜了。
连熬两日一夜的人个个眼下发青,苏清澜因着小睡片刻,精神略振。
萧逸尘褪下脏污外衫,特意离她远远地坐着,倒出靴中积水。
屋里寒气侵骨,他重新蹬好靴子,出去换了狼利备的干净衣裳。
又拉了一个铜盆。
铜盆里新生的炭火让屋里整个都暖了起来。
全部忙完,他才走到苏清澜跟前:"怎么就不回去好生歇着?这儿到处都是疫病。"
"我是谁?"苏清澜轻笑,忽然伸手抚上他前额,笑意骤凝。
这温度......
竟有些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