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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不开嘴, 总感觉哪里别扭。

  好像一旦叫了这声, 他们的关系就会彻底迎来一个新的节点。

  方柏嘉下意识感到紧张。

  他呆呆地对着汤昼恒看了一会儿, 连嘴里咀嚼的动作都慢下来, 像猫或者狗一不想理人就会装傻一样, 空气中无端沉默两秒, 汤昼恒很贴心地又夹了一块午餐肉来喂他,及时阻止了异样氛围的产生。

  “嗯,那个——”对方这样, 反而让方柏嘉觉得不好意思。

  他囫囵把嘴里的东西嚼碎咽下去, 借着嘴部的假动作有些模糊地说了一句:“谢谢哥。”

  汤昼恒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这句话, 眼睛盯着餐盒底部,嘴角勾了勾。

  只说:“还有。”

  下一块又给了方柏嘉,下下块才送进自己嘴里。

  方柏嘉盛情难却地接了, 觉得自己光这么等着被投喂也不是一回事, 举起手来表示:“我处理一下食材。”

  说干就干,方柏嘉把节目组提供的小刀拿出来,用所剩不多的矿泉水冲洗了下,放在火上消毒,将他们要用到的食物都切成丁,码在铝饭盒的盖子上。

  这期间因为他双手不便, 汤昼恒还在往他的嘴里递午餐肉,方柏嘉都羞愧了,总感觉对方煎好的肉大部分都进了他肚子里,汤昼恒就尝了两三片。

  明明是别人想办法弄来的东西,怎么反倒是他享用得多。

  “我吃够了,你自己也多吃点。”方柏嘉良心过意不去,开口推脱。

  汤昼恒没说什么,剩下小半盒的午餐肉,他没再拿来煎着吃,而是和其他菜一样切成丁,和提前泡好的大米一起放进空出来的饭盒里,浇上用调味品调成的酱汁,变成一道什锦闷饭。

  淋了酱油的焖饭看上去色泽诱人,因为加了蔬菜、菌菇、午餐肉等等食材在里面,口味层次也相当丰富鲜美,出乎意料的算是一道很不错的晚餐。

  没有多余的餐具可以分饭,两人干脆就着同一个饭盒,你一口我一口地解决起晚上这顿饭。

  吃到一半,汤昼恒忽然想起什么,问身旁的摄像大哥:“你们要不要也吃点?”

  方柏嘉怔了怔,一秒之后反应过来,附和道:“你们跟我们拍了一天,应该也饿了,不介意就垫上两口——这个饭还挺好吃的,底下有一层锅巴。”

  “尝尝我们的手艺。”汤昼恒又说。

  两人忙活了一下午,这两个vj就跟了一下午,虽然不需要像嘉宾一样干活,但也走了不少路,中间甚至没来得及吃饭,只补充了点零食垫肚子,估计现在早饿了。

  他们就在旁边跟拍,自然闻到了焖饭的香味,早就有点蠢蠢欲动。

  听了二人的话,盛情难却,跑到远处的商务车上要来一次性餐具,舀起一勺焖饭品尝。

  “嗯!——好吃,里面加了酱油,就很香。”

  “菌菇也特别鲜,咬下去会有汁水爆开。”

  他们的评价很快吸引了其他工作人员的到来,大家纷纷举着勺子加入鉴赏美食的行列,一时间,在场的景象变得热闹非凡。

  ……

  这个夜晚似乎要比想象中好过很多,甚至让方柏嘉体会到了一丝轻松、惬意,白天里四处奔走的疲惫也随之消失淡化了。

  就是总感觉好像忘了什么。

  饭后,方柏嘉和汤昼恒坐在火堆边吹风,遥望远处的大海。

  夜风呼啦啦灌进衣袖。

  深蓝天幕像是一枚微微向上凸起的镜面,贴合着地球的弧度不断向远处伸展,干净而又澄澈。

  没怎么经过开发的海滩上连照明灯都欠缺,视野之内唯一还算明亮的光源只有近处眼前橙红跳跃着的火光,海水的咸味夹杂着一片片如织的浪潮向他们扑来。

  五月底的南方海岛已经很热,白天的气温能达到二十快三十度,到了晚上,夜色一降,海风加倍从海面卷向沙滩,体感就变得冷了。

  方柏嘉一开始还觉得凉爽,后边手臂也渐渐浮出鸡皮疙瘩。

  时间差不多,两人打算进庇护所休息了。

  就在这时,方柏嘉终于想起来他忘记了什么。

  他们这不是一个户外竞技真人秀节目吗?这一期的目标好像是抓内鬼来着。

  虽然理论上说汤昼恒好像确实是因为他才被连带着驱逐过来的,但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汤昼恒真的是“内鬼”?

  他的警惕心迟疑地冒上来了一瞬,对汤昼恒道:“话说……你该不会趁我睡着的时候把我‘了结’了吧?”

  汤昼恒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方柏嘉的意思,他歪了歪头,伸手指指自己,好像在说:我?

  “如果我是,你现在要怎样?”

  方柏嘉:“……”

  也不怎么样。

  总共就这么一个庇护所,他也不可能因为怀疑对方就自个儿在外面蹲上一晚。

  而且汤昼恒就算真是内鬼,今晚把他刀了,不就恰好坐实了他身份?

  对方哪有那么傻。

  方柏嘉撇撇嘴:“我就中途离场去幕后吃吃喝喝看你们接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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