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通了。”
赵景明点点头,依然舍不得拿出去的一两银钱,他手里拢共一两七钱,现在只剩下七钱,赵景明越想越不对味,“明儿我和你一起去镇上。”
裴西安笑意微僵,“你也去?”
赵景明点头,“我要回家一趟。”
钱是拿去给丰年走关系,怎么着也该爹娘出,哪轮得到他,他得去找娘要。
裴西安颔首,“成。”
落日西斜没入山间,黑夜沉沉,偶有两声狗吠。
丑时悄然而至,要到起床磨豆子做豆腐的时间了,赵景清迷迷糊糊的眼睛都睁不开,掀开被子坐起来,摸黑就要下床。
察觉到动静,袁牧将醒未醒,声音喑哑,“干啥?”
赵景清睡意朦胧,“做豆腐,到时间了。”
袁牧一激灵,猛地坐起来,忙掀开被子下床,摸黑踩上鞋。
“不对!”赵景清一拍脑袋,“忘记了,今儿不做豆腐。”
袁牧回身,“……”
黑暗中,只能模糊看到对方的身影,床上、床下两道身影隔空相望。
袁牧默默坐回床上,窸窸窣窣一阵棉被摩擦声后,两人安稳躺下,赵景清轻咳一声,“接着睡吧。”
“嗯。”
短暂的寂静后,两人不由笑出声。
“可吓坏我了。”袁牧笑着道,翻身朝向景清,拉近距离闭上眼,“睡觉。”
夜尽天明,晨曦微光洒下。
睡了个整觉,赵景清早早就醒了,好不容易挨到天亮,说什么也不想再躺着,起床穿衣梳头。
袁牧也睡不着,一同起了。
清晨的时光好似回到没卖豆腐前,吃完早饭,赵景清去捡鸡蛋、铲鸡屎,好久没捡鸡蛋,赵景清觉着他从母鸡身下抢蛋的技艺都生疏不少。
林翠娥在厨房烧水,支使袁牧和袁老二去多打些水回来,今儿烧水洗澡洗头,洗干净好过年。
怕受凉感染风寒,洗澡洗头是分开的,洗完就抱着火兜儿烤火,先给头发烘干了。
赵景清抱着火兜儿,烤得脸蛋红扑扑的,鼻尖萦绕着澡豆的木质香,是从头发上溢出的。
深冬里洗澡是麻烦了些,但抛开这不论,好好洗个澡,确实舒服。平日里用帕子擦,始终及不上彻底洗个干净澡。
从前在赵家,天冷了只有他打水给他们烧水洗澡的份,可轮不上他。
袁牧从门外迈进来,头发湿漉漉的,手里拿着一张布帕子,赵景清把火兜儿让给他,接过帕子帮他擦头发。
袁牧坐着,舒服得眸子微眯。
“景清,下午咱去七叔公家,请他再给你把把脉。”袁牧忽然道。
赵景清迟疑,“不用了,我现在觉着身体挺好的。”
药可苦了,他不想喝。
袁牧不同意,“得去,对症下药也好快点给你身体养好。”
赵景清:“……好吧。”
用完午饭,袁牧和赵景清便往七叔公那去,他家在村口。那儿有几个拐着弯的坡,坡上边是七叔公家,坡下边是村长家。
他们到时,七叔公正坐在屋檐下踩捣药臼捣药,院里满是药材的气息。
袁牧道:“七叔公,忙着呢?”
七叔公看他一眼,停下脚上的力道,“带夫郞来诊脉啦?来,进屋。”
在堂屋坐下,赵景清伸出手放在脉枕上,七叔公枯枝似的手指搭他脉上,好一会儿才松开,“脉还是细,但比上次好多了,养得不错。”
袁牧笑了笑,“还吃药吗?”
赵景清唇角微抿,看向七叔公。
七叔公道:“不吃了,是药三分毒,你以为药好啊?回去多吃点好的,油水足的,顿顿都吃饱了,自然就补起来了。”
赵景清暗暗松了口气,袁牧点点头,“成。”
“不过有一点要注意,别太早要孩子,身体养好了再要。”七叔公叮嘱。
赵景清只觉脸像火在烧,咋还说这个。
袁牧轻咳一声,“好,我们记下了。”
七叔公站起来,“其他的没了。”
袁牧和赵景清亦起身,道谢离开。
下坡路上,两人都不太自在,说不要孩子,谁知道他两还没圆房呢?
“……景清,我有事儿忘问七叔公,我回去一趟,你在这儿等我。”袁牧道,东看西看就是不敢看赵景清。
赵景清脸上的热气还没消,垂着眼点点头,“好。”
与此同时,赵景明气势汹汹大步走向村子,浑身冒着火气。
他回家和娘提了那一两银子的事,本想着娘向来疼爱他,家里也不缺钱,娘会直接把钱给他。
怎想娘听他一开口,脸色就变了,说帮弟弟读书的事儿,他出点钱怎么了,还回家要。他顶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