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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你!原来你会说话啊!装哑巴是不是!?”小溪双手叉腰,柳眉倒竖,又恢复了那个伶牙俐齿的小辣椒模样,“怎么?吃了我们家一个月的米,现在终于良心发现了?我告诉你,晚了!你说还就还啊?你拿什么还?我看你全身上下连块完整的布料都找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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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上骂得凶,其实心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这个男人醒了,他真的醒了!师父的那些老山参,没白费!
玄元没有被她的气势吓到,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这种平静,反而让喋喋不-休的小溪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压力,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就在这时,外屋传来老者带着忧虑的咳嗽声和脚步声。
“小溪,嚷嚷什么呢?吓到客人了。”
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进里屋。当他的目光落在已经坐起身的玄元身上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浑浊的老眼瞬间睁大,嘴巴微张,手里的拐杖“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你醒了?”老者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激动,甚至带着一丝颤抖。
玄元将目光从跳脚的小溪身上移开,转向老者,微微颔首,算是回应。这个动作虽然简单,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显得清醒而有神。
老者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也顾不上捡拐杖,伸出干枯的手,就想去探玄元的脉搏。可他的手伸到一半,又停在了半空中,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迟疑和戒备。
眼前这个男人,来历不明,身受如此恐怖的重伤却能活下来,本身就透着诡异。如今他神智恢复,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年轻人,你……还记得自己是谁,从何而来吗?”老者小心翼翼地问道,眼睛紧紧地盯着玄元的反应。
玄元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眸中的情绪。
片刻之后,他才缓缓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迷茫和虚弱:“……不记得了。脑子里很乱……只记得无尽的坠落……和痛……”
这个答案,既在他的意料之中,也是眼下最好的说辞。
他能感受到,自己神魂深处那破碎的记忆烙印,一旦触碰,便是万劫不复的剧痛。而遗忘,是他给自己,也是给这对善良的师徒最好的保护。
听到这个回答,老者和小溪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了然和同情。
原来是个失忆的可怜人。
老者心中的戒备顿时放下了大半,他叹了口气,重新捡起拐杖,语气也温和了许多:“罢了罢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人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你大病初愈,先好好休养。”
他转身对还叉着腰的小溪道:“去,再给你……再给这位小哥盛碗粥来,要稠一点的。”
“哦……”小溪应了一声,有些不情不愿地瞪了玄元一眼,但脚步还是轻快地朝外屋走去。
屋子里,只剩下玄元和老者。
老者看着窗外渐渐沉下的夜色,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玄元说:“这阵子,山里不太平。好在张家那些蛮横的家伙一直没找上门来,咱们也算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你安心养伤,等身体好了,是去是留,再做打算吧。”
玄元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张家?他记下了这个名字。
夜深了,山风吹得窗户纸呼呼作响。
玄元躺在床上,却没有睡意。他闭上眼睛,心神沉入体内。
那片曾经干涸龟裂、毫无生机的灵海,此刻终于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湿意。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百倍的灵力,正静静地悬浮在灵海中央。
太弱了。
弱得可笑。
若是从前,他一个呼吸所吞吐的天地灵气,都比这要磅礴亿万倍。
但他没有丝毫气馁。这缕灵力,便是燎原的星火,是一切的开端。
这一个月的沉睡,看似是被动承受,实则是一种名为“寂”的无上道境。在这凡尘俗世的烟火气中,在这贫瘠山村的安宁里,他那被仇恨与杀戮填满的道心,竟得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洗涤与平静。
他甚至有些享受这种感觉。不用算计,不用厮杀,每天需要思考的,只是下一顿粥什么时候送到。
可他不能永远沉溺于此。
他必须尽快恢复力量,哪怕只有一丝,也得想办法将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传递给那些忠于他的人。
玄元尝试着调动那缕微弱的灵力,依照记忆中最基本的一种传讯符印的法门,在识海中勾勒。
灵力如同一只不听使唤的病蝉,颤颤巍巍地移动着,刚勾勒出符印的第一笔,便“噗”地一声,溃散开来。
玄元闷哼一声,脸色又白了几分。
不行,还是太勉强了。
他睁开眼,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眸光沉静如水。
不急。
他有的是耐心。在这与世隔绝的山村里,时间,是他现在唯一充裕的东西。
转眼,又是半月过去。
山中的日子,仿佛被拉长了的炊烟,悠长而平淡。
玄元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至少行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