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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曹爽篇——豚犊何所恋

  我曹爽生来便是曹氏贵胄,天子堂兄。

  先帝临终托孤,将魏国社稷交付于我手。

  司马懿?老朽罢了,我自有邓飏、何晏等心腹辅佐。

  伐蜀大败而归,朝野非议四起。

  为固权位,我尽夺司马兵权,看他卧病在床,心中暗喜。

  高平陵祭祖那日,洛阳城门骤然紧闭。

  桓范冒死闯出,厉声劝我奉天子入许都。

  我望着天子惊恐的眼神,想起府中娇妻美妾。

  “太傅不过欲夺我权耳,我位至公侯,不失作富家翁!”

  桓范大哭:“曹子丹佳人,生汝兄弟,豚犊耳!”

  我递上兵符,以为能换得余生安泰。

  狱中,司马懿送来断头饭。

  我猛然想起桓范之语,原来我这一生,不过是圈中待宰的豚犊。

  寒霜如刃,凝滞于洛阳宫阙的琉璃檐角,亦沉沉压在我心头。先帝寝殿内,浓重的药石气味几乎令人窒息,明帝曹叡倚在龙榻之上,面如金纸,气息游丝般微弱。他枯瘦的手指费力抬起,指向我,又艰难地移向一旁垂首肃立的司马懿。

  “子明……仲达……” 声音沙哑得像是从朽木缝隙中挤出,“朕……朕将幼子、将大魏……托付二位……”

  我心头猛地一热,似有滚烫的血流瞬间奔涌四肢百骸。大魏!这万钧重担,这泼天富贵与权柄!我,曹真之子,天子堂兄,血脉里天生流淌着曹氏宗室的荣耀与责任。我撩起锦袍下摆,重重跪倒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上,额头触地,发出沉闷一响。

  “陛下!”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我强抑着几乎要溢出胸膛的豪情,“臣曹爽,肝脑涂地,必不负陛下所托!定以宗室之血,护佑少主,拱卫大魏江山永固!”誓言铮铮,回响在空旷而压抑的寝殿内。眼角余光里,司马懿那身深紫色的袍服纹丝不动,只听见他同样低沉而平稳的应诺:“老臣,遵旨。”一丝难以察觉的轻蔑掠过我的心头,老朽罢了,这大魏的舵轮,终究要由我曹爽来执掌!

  新君曹芳践祚,稚嫩的面庞还带着未脱的懵懂。我立于丹墀之下,头顶是崭新的武卫将军印绶,阳光穿过高阔的殿门,将那象征权力的光泽映照得无比夺目。环顾左右,邓飏、何晏、李胜、丁谧……这些才名冠绝洛阳的俊彦,早已聚拢在我麾下,或慷慨陈词,或机敏献策,目光灼灼,皆以我马首是瞻。他们的才情如明珠璀璨,他们的依附,更让我确信自己如日中天。

  “大将军,”邓飏趋前一步,眼中闪烁着智慧与野心的光芒,“司马懿虽为太傅,然其根基深厚,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为少主计,为大将军日后施政无碍计,当徐徐削其权柄,收归中枢。”

  何晏轻抚着光洁的下颌,唇边含着一缕高深莫测的笑意:“邓君所言极是。太傅年高德劭,理当颐养天年。若仍掌兵符、理机要,恐过于操劳,有负先帝‘休养’之深意。不若……请天子下诏,迁其为太傅,位虽尊而无实权,如何?”

  殿内静了一瞬,只有铜漏滴水之声清晰可闻。我负手而立,目光扫过他们年轻而充满锐气的脸孔,一股掌控乾坤的豪情油然而生。司马懿?那个须发皆白、在朝堂上总是沉默寡言的老者?他昔日或许曾叱咤风云,但如今,这朝堂,这天下,该是我辈的舞台了。我微微颔首,声音沉稳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诸位深谋远虑,正合吾意。便依此策而行。”

  诏书很快颁下,由我亲自呈送到司马懿府上。那是一座外表古朴甚至有些萧索的宅邸。司马懿恭敬地跪接诏书,当他展开黄绢时,我清晰地看到那双阅尽沧桑的手,竟微微颤抖了一下,手背上松弛的皮肤也随之轻颤。他抬起布满皱纹的脸,浑浊的眼中似乎掠过一丝极快、极深的情绪,旋即又被那惯常的恭谨与木讷所覆盖。

  “老臣……老臣年迈体衰,蒙大将军体恤,得卸重担,感激涕零。”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苍老疲惫,“日后当闭门谢客,静心休养,以报天恩及大将军厚意。”

  看着他伏拜在地,花白的头颅几乎触到冰冷的石阶,一股难以言喻的得意与满足感瞬间攫住了我。昔日威震雍凉的司马太傅,今日在我面前也不过如此。权力,这醉人的琼浆,初尝便已令人醺然欲醉。

  权力如醇酒,初尝已醺然,继而便渴望更烈的滋味。大将军府邸的围墙不断向外扩张,吞噬着邻近的官署与民宅。奇石堆叠成山,引来活水蜿蜒成溪,金碧辉煌的亭台楼阁在洛阳城西拔地而起,日夜喧嚣。运送楠木、琉璃的牛车首尾相连,堵塞了宽阔的御道;能工巧匠的斧凿声、监工粗鲁的呵斥声,日日夜夜,不绝于耳。

  一日宴饮,丝竹喧嚣正盛,美酒佳肴流水般呈上。我心血来潮,命人取来宫中尚方署为天子新制的一批珍玩,供宾客赏玩助兴。玉璧温润,金兽狰狞,众人啧啧称奇。何晏把玩着一件精巧绝伦的错金博山炉,指尖拂过炉盖上山峦起伏的纹路,醉眼迷离地笑道:“大将军威仪,岂是寻常公侯可比?此等器物,置于大将军府中,方显相得益彰。留在宫中,不过明珠暗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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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间顿时一片附和之声。我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软榻上,怀中揽着新纳的美妾,指尖缠绕着她一缕乌黑的秀发,感受着那柔滑的触感。美人的娇笑,门客的奉承,还有这满堂珠光宝气,皆是我曹爽应得的。父亲曹真为魏室征战一生,呕心沥血;我如今位极人臣,享此富贵荣华,正是天理昭彰!至于那些偶尔飘入耳中的、关于我僭越奢靡的微词,不过是些腐儒的聒噪,或是我那“病休”在家的老对手暗中散布的酸葡萄罢了,何足挂齿!

  然而,府邸的华美终究只是锦上添花的花纹。真正的权柄,需要赫赫武功来淬炼锋芒。蜀地,那诸葛孔明死后便如一盘散沙的蜀地,正该是我曹爽扬名立万、压服朝野所有杂音的垫脚石!

  兴势山!这三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记忆里。那是正始五年(公元244年)的春天,我亲率十万大军,旌旗蔽日,甲胄鲜明,浩浩荡荡地开出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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