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只有几缕微弱的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叶缝隙,洒在青石板路上,形成一片片诡异的光斑。在这寂静的深夜,一个偏僻的小村庄——牛角村,正被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气氛所笼罩。
牛角村坐落在群山环抱之中,四周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茂密森林,只有一条狭窄的小路与外界相连。村里的人们世代以农耕和养牛为生,牛在他们心中,不仅仅是劳作的伙伴,更有着一种特殊的敬畏之情。而关于牛胞衣,更是流传着许多令人毛骨悚然的禁忌和传说。
村里有个叫阿福的年轻人,二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阿福从小听着关于牛胞衣的故事长大,可他向来不信这些“迷信”的说法。在他看来,那些不过是老一辈人编造出来吓唬小孩的东西。
这天,村里的王婶家的母牛要生产了。王婶心急如焚,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保佑母牛顺利生产,保佑母牛顺利生产……”村里的接生婆张大妈也匆匆赶来,进了牛棚帮忙。阿福听到动静,也好奇地跑了过来,站在牛棚外张望。
经过一番折腾,母牛终于顺利产下了小牛犊。张大妈抱着湿漉漉的小牛犊走了出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王婶急忙上前查看小牛犊的情况,确定一切安好后,才松了一口气。而此时,牛棚里还留着一团暗红的东西——牛胞衣。
按照村里的规矩,牛胞衣是极不吉利的东西,必须要在当天深夜,由家里最年长的人拿到村外的后山埋掉,而且一路上不能回头,否则就会招来厄运。王婶的丈夫早年间去世了,家里最年长的就是她那卧病在床的老母亲,根本无法完成这个任务。
正当王婶愁眉不展的时候,阿福拍了拍胸脯,满不在乎地说:“王婶,这事儿简单,我去帮你把那东西埋了!不就是个牛胞衣嘛,能有啥事儿!”王婶一听,连忙摆手,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使不得,使不得啊,阿福!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还没等王婶说完,阿福就打断了她的话:“王婶,您就别瞎操心了,我年轻力壮的,啥都不怕!”
在阿福的再三坚持下,王婶只好答应了。到了深夜,村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阿福提着一个破旧的竹篮,里面装着牛胞衣,朝着村外的后山走去。山路崎岖不平,阿福走得有些吃力,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手中的火把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脚下的一小片路。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清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着他。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阿福终于来到了后山一处偏僻的地方。他随便找了个地方,用手中的铁锹开始挖坑。挖着挖着,他突然感觉铁锹碰到了一个硬物,“当”的一声,吓了他一跳。阿福蹲下身子,扒开泥土,发现是一块刻着奇怪符号的石碑。石碑上的符号歪歪扭扭,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又像是一些奇怪的图案,在火把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诡异。
阿福心里虽然有些发怵,但还是强装镇定。他没有多想,把石碑推到一边,继续挖坑。不一会儿,坑挖好了,他将牛胞衣扔进坑里,又迅速地用土掩埋起来。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阵阴风吹过,火把“噗”的一声熄灭了。四周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阿福的心脏猛地一紧,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慌乱地摸索着火折子,想要重新点燃火把,可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黑暗中,阿福感觉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自己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隐约听到有“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草丛中走动,又像是某种动物在爬行。阿福吓得浑身发抖,大喊道:“谁?是谁在那里?别装神弄鬼的!”可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
阿福再也不敢多做停留,转身就朝着山下跑去。一路上,他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跟着自己,脚步声、喘息声,若有若无。他跑得更快了,跌跌撞撞地,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终于,阿福看到了村里的灯光,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可当他跑到村口的时候,却发现村口那棵百年老槐树下,站着一个浑身湿漉漉、面色苍白的女人,怀里还抱着一团暗红的东西。
阿福吓得停住了脚步,那个女人缓缓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空洞洞的眼眶里渗出黑色的血水。她伸出一只手,朝着阿福的方向指了指,嘴里发出“咯咯”的怪笑声。阿福只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村民们发现阿福倒在村口,脸色苍白,浑身冰冷,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牛胞衣……鬼……”村民们赶紧把他抬回了家,请来了村里的郎中。郎中看了看,摇了摇头,说阿福这是被吓到了,魂魄丢了,恐怕不好治。
从那以后,阿福就变得神志不清,整日疯疯癫癫的。他经常会突然指着某个地方,大喊大叫,说看到了可怕的东西。更诡异的是,村里接二连三地发生了一些怪事。先是王婶家的小牛犊,在一夜之间离奇死亡,死状十分凄惨,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紧接着,村里又有几户人家的牛也都生病了,不吃不喝,身体日渐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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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都害怕极了,他们知道这一切肯定和阿福擅自处理牛胞衣有关。于是,大家赶紧请来了邻村的神婆。神婆来到村里后,脸色变得十分凝重。她围着村子转了一圈,嘴里念念有词,最后在阿福家停了下来。
神婆走进阿福的房间,看到躺在床上的阿福,叹了口气说:“这孩子,触犯了牛神的禁忌,牛胞衣乃是怨气极重之物,处理不当,必会招来灾祸。那后山之下,镇压着一个因牛胞衣而死的厉鬼,阿福挪动了镇压厉鬼的石碑,放出了厉鬼,如今厉鬼正在报复。”
村民们听了神婆的话,纷纷跪地求饶,求神婆救救大家。神婆说:“想要化解这场灾祸,必须重新将牛胞衣埋回原来的地方,并且要举行一场法事,安抚牛神和厉鬼。”
于是,在神婆的指挥下,村民们准备了各种祭品,来到了后山。他们小心翼翼地挖出了牛胞衣,重新将它埋在了石碑之下。神婆在石碑前摆上祭品,点燃香烛,口中念起了古老的咒语。法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石碑上的奇怪符号,那些符号仿佛活了过来,在空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神婆面色凝重,加大了咒语的音量。渐渐地,狂风停了,乌云散了,天空又恢复了平静。从那以后,村里的怪事就再也没有发生过,阿福的病情也慢慢好转了起来。经过这件事,村里的人们更加敬畏牛胞衣的禁忌,那些古老的传说,也更加深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