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雪突然按住他手背。
唱片上的纹路在烛火下泛着光,像道刻进骨头里的疤。
“完整。”她轻声说,眼尾还沾着渠水,“没被消磁。”
顾承砚长舒口气,这才发现后背早被冷汗浸透。
他转头对小李说:“把这三个月张督办和日商的资金流向图整理出来,要精确到每笔汇票的时间、钱庄。”小李应了声,抓起算盘就往书案跑,算盘珠撞出脆响,倒比平时利落三分。
炭盆里的火星“噼啪”爆开。
苏若雪突然凑近他耳边,声音轻得像片雪:“老掌柜说‘今晚有人包下整条街巡逻’——您记不记得?”
顾承砚的动作顿住。
他想起方才在茶馆,野村的人来得太快,快得像早就在等他们钻进巷口;想起三天前绸庄仓库的钥匙突然失踪,想起昨天苏若雪的算盘被人动过,铜珠上沾着陌生的铜绿......
“封锁账房。”他突然提高声音,惊得小李手里的算盘“哐当”掉在地上。
苏若雪望着他骤变的脸色,突然明白他想到了什么——能知道他们会去茶馆、能提前包街的,绝不是普通特务。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
顾承砚望着账房里那排《天工开物》,书页间夹着的绸庄暗桩名单被风掀起一角。
他突然想起原主那个纨绔名声下,藏着多少双盯着顾家的眼睛——而现在,其中一双,正藏在最亲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