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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道心不坚,难成大器

直至深夜的孤寂;演武场上挥汗如雨,只为将一式剑诀练到分毫不差的执拗……所有的画面,曾经无比清晰、赋予她力量和方向的意义,此刻却如同水中的倒影被投入巨石,瞬间扭曲、破碎、模糊不清。

  支撑她一路走来的信念支柱,轰然倒塌。脚下不是坚实的道途,而是无底的深渊。迷茫、恐惧、前所未有的巨大虚无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体内失控的灵力如同无数条暴怒的毒蛇,在经脉中横冲直撞,撕裂般的痛楚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她下意识地伸手,想抓住什么,指尖却徒劳地划过冰冷的空气。

  湖面不知何时起了风,吹皱一池墨玉,也吹得萧遥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袍猎猎作响。他依旧站在那里,身影如山岳般沉凝,仿佛刚才那番足以摧毁一个修士根基的诛心之言,不过是拂去袖上的一粒尘埃。他再次拿起那粗陶酒壶,仰头,浑浊的酒液一线入喉,喉结滚动,发出清晰的吞咽声。那声音在死寂的湖畔显得格外刺耳。

  他喝完,随意地用袖口擦了擦嘴,目光重新落回湖面那根纹丝不动的钓线上,仿佛旁边那个因他几句话而道心崩裂、摇摇欲坠的女子,与湖边一株野草、一块石头并无区别。

  “道心,”他忽然又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凌清雪识海中的混乱风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像冰冷的钢针扎入她混乱的灵台,“不是靠别人给,更不是靠规矩锁。是熬出来的,是砸碎了骨头、抽干了血,在尸山血海里,自己一点一点…从骨头缝里抠出来的东西。”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湖水的温度,内容却字字千钧,带着铁锈与血腥的沉重气息。

  “怕死?那就滚回去,抱着你师门的清规戒律,做你安安稳稳的玉虚仙子,等着寿元耗尽,黄土一抔。想活?”他顿了顿,终于侧过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再次看向凌清雪,里面没有嘲讽,没有失望,只剩下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那就先想清楚,你这条命,到底想怎么活?活成个什么东西?”

  话音落下的瞬间,萧遥手中的钓竿猛地向上一提!

  “哗啦——!”

  一道刺目的银光破开幽暗的湖水!那并非寻常鱼获,竟是一条通体覆盖着细密银鳞、头生独角、腹下隐隐有爪痕的怪鱼!怪鱼离水的刹那,一股凶戾暴虐的气息猛然爆发,搅得四周雾气剧烈翻滚,平静的湖面骤然炸开汹涌的漩涡!怪鱼疯狂扭动挣扎,独角上幽光闪烁,竟引得小范围内灵气紊乱,发出低沉的嗡鸣,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沉重,死死压在凌清雪本就痛苦不堪的身躯之上。

  萧遥却只是冷哼一声,手腕看似随意地一抖。一股无形的沛然巨力顺着钓线轰然传递过去!

  “噗!”

  怪鱼坚韧如铁的躯体在半空中猛地一僵,随即发出一声沉闷的爆响!没有血肉横飞,那凶悍的怪鱼竟如同被抽空了所有精气神,瞬间化作一蓬细碎的银色光点,簌簌飘散,转眼间便被湖风吹得无影无踪。连带着那股凶戾的气息和空间的粘滞感,也一同消散。

  湖面漩涡渐平,只剩下钓线尽头空荡荡的鱼钩,在微漾的水波中轻轻晃动,反射着清冷的晨光。

  萧遥看也没看那消散的光点,仿佛只是掸去了一粒微尘。他慢条斯理地重新挂上鱼饵,动作沉稳依旧,将鱼钩再次投入那深不见底的湖水中。湖面荡开一圈细微的涟漪,很快又恢复了近乎凝滞的平静。他拎起酒壶,仰头又灌了一口,喉结滚动,辛辣的酒气再次弥散开来,与湖畔湿润的水汽、泥土的腥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而沉重的氛围。

  “路,”他背对着凌清雪,声音沉缓,每一个字都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带着冰冷的回响,“从来都在自己脚下。是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还是被别人踩下去当垫脚石,亦或是…”他微微一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又似乎意有所指,“…砸碎这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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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几个字落下,如同冰锥刺入骨髓。凌清雪猛地一颤,体内翻江倒海的剧痛似乎都被这极致的寒意短暂冻结。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更浓郁的血腥味,那源自道基裂痕的、灵魂被撕扯的痛楚却异常清晰地传来。

  砸碎…棋盘?

  她混乱的识海风暴中,仿佛被投入了一块万载玄冰。剧痛依旧,迷茫依旧,但那灭顶般的虚无深渊中,似乎…被这冰冷彻骨又狂妄至极的话语,刺破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光亮?极其微弱,却顽强地存在着。

  她僵硬地站着,脸色惨白如纸,嘴角的血痕尚未干涸,身体在晨风里微微发抖,像一片被狂风撕扯却尚未彻底离枝的枯叶。目光空洞地望着萧遥那岿然不动的背影,望着那根再次沉入幽深湖水的钓线,望着那平静得令人心悸的湖面。体内失控的灵力依旧在左冲右突,道基的裂痕清晰可感,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灵魂的剧痛。

  然而,在那片被萧遥用最残酷方式彻底摧毁、化为齑粉的道心废墟之上,在那灭顶的虚无与痛苦的最深处,一点极其微弱、极其冰冷、却又异常顽强的火星,正艰难地试图燃起。

  不是师命,不是清规,不是长生,甚至不是简单的“活着”。

  那火星微弱地跳动着,映照出的,是一个被彻底砸碎后,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和恐惧的巨大疑问:我,凌清雪,究竟…想成为什么?

  风掠过湖面,吹起萧遥的衣袂,也吹动凌清雪散乱的发丝。她衣襟内侧,一枚贴身佩戴、原本温润沉寂的古旧玉符,在那道基裂痕的剧痛与灵魂深处那点火星的微弱映照下,极其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温润毫光,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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