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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看来岂是寻常色

/>   想着小良人与宝钗的婚事……总还要过上几年,莫不如到时便停了往来?薛姨妈暗自蹙眉,一时拿不定心思。

  此时陈斯远回转,以帕蘸水为其好生擦拭。薛姨妈懒洋洋任凭其施为,眉目间藏不住的情意。

  待二人拾掇齐整偎在一处,薛姨妈这才说起昨日之事。待说起婚事来,薛姨妈便小意道:“你也知我家情形,说不得还要求着贾家多护佑两年。至于你与宝钗的婚事……莫不如多等两年?”

  陈斯远自无不可,扮作不在意的模样道:“都随你,我如今除去与你幽会,旁的光景都在想着来日科场扬名,哪里还有心思想旁的?”

  薛姨妈不禁愈发熨帖,心下待其自然满是倾慕之情。敲定此事,薛姨妈转而又嗔道:“蟠儿那个不省心的,憋闷了几月,到底是关不住了。”

  “文龙怎么了?”

  “还能如何?”薛姨妈蹙眉道:“这些时日见天往外头跑,与那劳什子柳湘莲、陈也俊的混迹一处,上回还将个姓蒋的戏子领了回家。曹氏没了法子,连同荷心、穗锦两个一道儿打发人来告状呢。”冷哼一声,又道:“明儿我便回老宅,正经事儿不见上心,偏要去寻那有的没的——”

  姓蒋的?蒋玉菡?陈斯远顿时乐了,暗忖宝玉那厮挨揍不远了,到时不妨添一把火。惹了他的宝姐姐,宝玉便是天王也别想得好儿!

  眼看时辰不早,薛姨妈虽心下不舍,却只与其温存一番便匆匆而去。陈斯远心下得意,施施然骑马回返荣国府。

  谁知甫一从后门进得园子里,行不多远便听得山坡处有人唤自个儿,扭头定睛观量,才发现竟是袭人。

  陈斯远心下恍然,是了,袭人这是又没银钱了?他挪步过去,心下不禁暗忖,前几回那般大方,盖因是其心下觊觎袭人之名。真个儿尝过了也就那回事儿,那床笫间的情趣都比不得尤二姐、尤三姐,既如此陈斯远自不会再去做冤大头。

  因是他到得近前扫量一眼便道:“可是有事儿?”

  袭人心下一紧,情知便是去画舫上寻花魁缱绻,也没这般靡费银钱的。只是母亲有病在身,她又无处去讨。

  抿着嘴屈身一福,袭人委屈巴巴的道:“远大爷……今儿个怡红院的丫鬟都挨了排头,往后宝二爷要去哪儿,都要两个丫鬟跟在身边,免得再出了那日的事儿。”

  “嗯,还有呢?”

  袭人思量道:“太太今儿个说,过几日得空便去宫里走一趟,那平安醮实在让人不安。”

  “嗯。”连陈斯远都觉着莫名其妙,只怕贾家上下也心下莫名吧?

  袭人绞着帕子,一时寻不见可说的事儿。她再是能为,也不过是个大丫鬟,又哪里知道那般多府中的秘辛?

  陈斯远等了半晌,忽而想起蒋玉菡来,忍不住问道:“我且问你,宝玉近来……可是与什么人有了往来?”

  袭人摇摇头,道:“他极少说外头的事儿……不过上回与薛大爷连着出去了两日,回来身上便多了个大红血点子的汗巾子。他要给我系上,我嫌脏便没要。”

  错不了,宝玉这是跟蒋玉菡凑在了一处啊。

  陈斯远心绪大好,禁不住面上噙了笑意。又见袭人可怜巴巴地瞧着自个儿,便一时心软,自袖笼里寻了一张百两银票递过去。

  还不待其说什么,那袭人忙屈身一福,又低声道:“这几日宝二爷有事,我……走不开。若是下月远大爷得空,可往我那婶子家走一走。”

  说罢自个儿红了脸儿,当即以手掩面而去。

  方才那一番唱念做打,袭人真真儿是媚态十足,也无怪会迷了宝玉许多年……也不知后来看没看清楚袭人品性。

  陈斯远目送袭人远去,这才负手而行,施施然回返了清堂茅舍。

  谁知今日注定多事,他才去书房中落坐,便有莺儿寻上了门儿,却是因着邢岫烟生儿之事。

  那宝姐姐本要自个儿来的,奈何昨儿个幽会被凤姐儿搅扰了,她生怕此番羊入虎口,这才只打发了莺儿来。

  红玉引着莺儿入内,陈斯远自是关切了一番,问起身子可好转了。

  莺儿心下感念,道:“劳远大爷挂心,我如今已无大碍了。”

  说着,又凑过来奉上一张单子来,道:“下晌打发人寻了两个出名的女先儿,又给梨香院送去了二十两,余下的预备开三、四席,这是菜单子,姑娘打发我来让远大爷过目,看看可有增减的。”

  陈斯远扫量一眼,虽说名叫全鱼宴,可山珍海味一样不少,其后又有批注,列明是哪个姑娘特意点的。陈斯远瞧了瞧,其中湘云、惜春点的最多,也是因着这两个年岁小,正是贪吃的年纪。

  看罢,陈斯远便笑道:“极好,我也增减不了什么,回去与你们姑娘说,这等事儿她只管拿主意就好。”

  莺儿笑着应下,又四下观量一眼,这才凑过来低声道:“我们姑娘身子不大爽利……不然就自个儿来了。”

  莺儿说的隐晦,陈斯远却顿时恍然……敢情宝姐姐月事来了。

  待红玉送走了莺儿,陈斯远方才沉下心来看了会儿书,便有小丫鬟芸香叫嚷道:“大爷大爷,表姑娘来啦!”

  陈斯远顿时撂下书卷,起身来迎。方才到得门口,便见邢岫烟飘然而来。遥遥扫量一眼,除去表姐面上略显嗔怪,余下瞧着竟愈发出尘了。

  陈斯远赶忙迎了其入内,待落座了才笑着道:“表姐可是稀客啊。”

  邢岫烟意味深长地瞥了其一眼,低声道:“我就不信你不知我为何来得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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