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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

  仿佛他今日才意识到一件事。

  原来珑玲不只是辟兵人。

  她还是个女子。

  珑玲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蔺青曜所住的客舍就在

  她对面。

  不过,即便碰面,她与他似乎也无话可说,尤其是他此时欲言又止,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珑玲略一颔首,便快步从他身旁经过。

  蔺青曜这才如梦初醒。

  “她去哪儿了?”

  鸦九回话:“吉时快到了,玲珑大人自然是去拜堂啊。”

  拜堂?

  蔺青曜缓缓抿紧了唇,随即一语不发地抬步前行。

  途径玄武院各处,才发现一夜的功夫,死生冢上下都挂满红绸,尉迟肃雷厉风行,连自己的婚事也快刀斩乱麻,连卜个良辰吉日的步骤都省了。

  但要说不用心,他原本也可以昨夜就直接成亲,偏偏又推了一日,正经准备了一个婚宴。

  难不成尉迟肃真喜欢珑玲?

  不就见了一面,他喜欢她什么?

  从前那个梅池春也是,明明珑玲一直对他喊打喊杀,从没给过他好脸色,他还贱嗖嗖往上贴,图什么呢?

  蔺青曜越想越烦,越走越快。

  走到回廊时,突然在拐角撞见了同样跟在珑玲后头的少年。

  这一对视,蔺青曜心头跳了一下。

  尉迟肃也算爱屋及乌,连梅池春也给准备了一身干净衣袍,少年衣襟下方虽然随处都缠紧了包扎的绷带,却并不狼狈。

  他乌发高束,宽肩窄腰,就连略显苍白的脸色,也无损他容色隽秀,反而压住他过于少年锐意的五官,透出一点无害的脆弱感。

  ——此人当真与梅池春样貌极其相似。

  “早啊,蔺大人,娘家人来送嫁啊。”

  少年语调戏谑,眼神却睥睨,轻易就能激起旁人怒火,蔺青曜固然知道他实在刻意激怒他,也免不了冷笑一声:

  “靠着女人才能活下来的废物,也有资格说风凉话?”

  梅池春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微笑着反唇相讥:

  “蔺大人骂自己骂得这么狠?”

  蔺青曜眼底溢出寒意,梅池春却仿佛看不见,还从容不迫地道:

  “靠女人怎么了?天底下谁不是靠女人才能出生?我靠的可是九州第一的司狱玲珑,有什么拿不出手的?怕只怕有些人得了便宜还卖乖,蔺大人说是不是?”

  “……”

  “两位大人——”

  公孙秉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打断这一触即发的两人。

  “吉时将至,给二位大人安排了席位,快请入座吧。”

  蔺青曜扯了扯嘴角,没有理会明显是来解围的公孙秉,他盯着梅池春道:

  “别以为你在死生冢,我就不敢杀你,兵家再强,也敌不过巫山十二殿的力量,取尔首级,只在我一念之间。”

  梅池春却挪开视线,望着死生冢两侧山谷上方道:

  “这一念未至,是在等你的那位未婚妻率巫山巫者前来支援是吧?”

  蔺青曜眸如寒潭,不动声色地审视他。

  梅池春笑了笑: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再不动手,你就真杀不了我了。”

  公孙秉使眼色使得眼睛都快抽筋了。

  虚弱成这样还敢激怒一个四境灵修!

  不要命啦!

  看着他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蔺青曜只觉得可笑。

  难道是指望珑玲护着他?

  他碾死他如碾死一只蚂蚁,之所以现在不动手,不是等什么后援,纯粹是杀他太过容易,他没必要当着珑玲的面做这件事。

  一个一境灵修,到底哪儿来的底气挑衅他?

  这边二人针锋相对,另一边的尉迟肃看着盛装绯衣的少女款款而来,正要说些什么,却忽而凝眉,抬手制止了乐工奏乐。

  尉迟肃抬首向上方望去。

  果然来了。

  先到的是墨家,还是巫山巫者?

  无论是谁先到,这两家的人终会在死生冢外碰头,墨家与巫山这些时日本就结怨深重,只差一点火星,自会烧起一场大火。

  眼前的这三人,就是这点点火星。

  “玄武院命将听令——”

  “封锁死生冢入口,开启护山大阵,准备守山。”

  尉迟肃回过头,冲珑玲道:

  “抱歉,今日婚事别有动机,但在下求娶珑玲姑娘却真心实意,来日定当重新还给珑玲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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