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0

br />
  “混账东西!我今日非得替萧统领——”

  城墙上的一名墨家弟子实在忍无可忍,额头青筋暴起,竟没等命令便飞身而下,将臂上灵弩引至十七支箭,对准了那名副官!

  “小心!退回来!”

  汲隐瞥见地上尘沙飞扬,立刻高呼一声。

  然而已经迟了一步,飞沙走石间,青铜城城外五丈的距离升起一道冲天灵流,天地六气在这道灵流中如狂乱雨流扑来,瞬间吞没了那名弟子!

  城墙上众人顿时反应过来。

  这几日巫山巫者并非是为了围城,而是假借围城攻城,来掩饰他们在城外设阵的痕迹!

  汲隐气息凌乱,眼中盈满杀意,仿佛一头随时都要不管不顾冲出去同归于尽的野兽。

  滕绛雪伸出手按住身旁少年的肩头。

  “原来如此。”

  白衣如霜的女子一点点摁下内心的起伏的情绪,面无表情地俯瞰下方的季衍。

  “巫山整日端着济世救人,镇邪除祟的架子,实际上,却四处挑动是非战乱,牧野城百姓匆忙出逃,谁会随身带毒投井?只需去月川城内一验便知,这毒与你们巫山脱不了干系。”

  抱臂盘膝坐在一根木桩上的季衍无声凝望着这位墨家宫正。

  三两句就能抓到问题关键,谁说墨家这一代都是好对付的女流?

  迎上鬼狱副官略显心虚的目光,季衍开口:

  “既然如此,宫正何必龟缩城内?闭门不出,莫说查验,连收尸都做不到吧。”

  滕绛雪巍然不动:“阁下就算是想请君入瓮,难道就只拿得出这点筹码?

  未免有些压不住秤吧。”

  季衍道:“墨家最重义气,我还以为三百弟子的尸首,论义气也该有几分斤两。”

  “人活着,我等自全力相救,人死了,尸首不过腐朽皮囊,即便是钜子本人身死,墨家也不会消耗人力去夺一具无用的尸首——你们若想守株待兔,请便,只是要提醒你们一件事。”

  滕绛雪不疾不徐,字字如锥:

  “外城已经是在龙脉地气的庇护范围之外,随时都有遭遇邪祟袭击的危险,你们若想赌我们的屯粮多,还是你们这些人抵御邪祟的时间久,大可不必一试,墨家既然以守城闻名于世,这点还是有所准备的。”

  话音落下,季衍身后的诸多巫者面面相觑,即便覆面看不清神色,也能从眼中看到几分动摇。

  季衍心下惊叹。

  但叹的不是滕绛雪的沉稳持重,而是师月卿的料事如神。

  今日滕绛雪在城墙上的这番话,每一句,竟全都在师月卿的预料之中。

  ——围城本就是想试试墨家守城术的深浅,成不成功都不重要,趁月川城内三方混战,夺下这处小龙脉,才是我替巫山立下的首功。

  ——不过,若是首功告捷,还有一计,或可重创墨家弟子,或可再立新功,届时时机合适,不妨一试。

  季衍抬起头来。

  “你说得没错,不过守株待兔也有很多种待法,凭你青铜城内有多少存粮,我等着你们打开城门,自投罗网。”

  打开城门,自投罗网?

  珑玲看着手里的玄龟令,细眉疑惑地微微拢起。

  抬起头,她看向身旁与同样对着玄龟令若有所思的少年,视线默不作声地移向他垂在身侧的那只手——

  那只手握着一根路边随手折来的麦秆。

  麦秆没法像小刀一样在指间转动,他也只是用食指和中指夹着,无意识地轻晃。

  其实是很多人都会有的小动作,但由他来做,珑玲难免一时晃神。

  “你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梅池春还真有些头绪。

  “既然攻不下青铜城,就只有找一个让他们无法拒绝的理由,明知凶险,也不得不开城门出去,你猜猜?”

  他噙着笑,看向珑玲认真思索的样子。

  说实话,珑玲很少动这样的脑筋,拔剑就能解决的问题是不需要思考的。

  “嗯……毁掉外面的灵讯柱石?”

  墨家不是最重视这个东西了吗?

  “聪明,很接近了。”梅池春从她手里拿了一颗蜜饯扔进嘴里,“但你想想,灵讯柱石最本质的目的是什么?”

  本质……目的?

  “是邪祟吗?”

  珑玲鲜少深思,但稍加指引,立刻反应过来。

  “不对,巫山虽然能用摄魂巫术调令邪祟,就像我们在洛邑见到的那样,但数量极其有限,伏击一小队的灵修还行,稍有规模的大城池就能应对。”

  秀秀也跟着点头:“是啊,至于外面那些小村落遇袭求救,墨家还有一队在外驻扎的「非攻队」,非要去救的话,他们肯定动作更快,墨家也绝不可能开城门的。”

  梅池春又昂首接下一颗蜜饯。

  珑玲抿唇,不知想到了什么:“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