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律当斩!”
“你血口喷人,凭什么说我无故拖延?我没有!”
“本批粮草最迟半月前就当运抵,而你今天才在陆羽将军的督运下姗姗来迟,其中豫州到栾城官道三百里,无风无雨不过五天的行程,你却走了七天。在阳城时还违反军纪聚众饮酒,导致大军原地驻扎一天一夜……”
陆羽亮了亮手中密报,“鲁源,还需要我继续往下念么?”
从前至现在,这样的把戏,他们已经见过了太多次。
他们不怕战死,却怕被自己人算计捅刀。
鲁源的额头上已有冷汗渗出,他突然抬头看向李书珩:“世子殿下,你不能杀我,我是林丞相的人,他不会放过你的!”
李书珩嗤笑一声:“林丞相……拖出去,斩!”
“你不能杀我,我是林丞相举荐的,他可是丞相,陛下一向看重林丞相……世子殿下饶命,不关我事啊!我也是奉命……”
“斩!”
一屋子人,无人再多看那运粮官鲁源一眼。
将士在前方浴血拼杀保家卫国,最恨的就是这种为一已之私戕害同袍的败类。
何况当前领兵的还是深受将士爱戴的世子殿下。
此番拖延,军中已连续三日需减量分配口粮,好在李书珩一向视将士如手足,同甘共苦一起吃了三天的糙米饭,才未导致军心不稳酿成严重后果。
“殿下,这栾城我们都围了半个多月了,下令攻城吧,陆明请命攻打北门!”
刚刚收拾了运粮官,陆明兴致正高,忍不住主动请缨攻打守卫最强的栾城北门。
“是啊殿下,城里只有五千守军,我们三万人马,怎么都是胜券在握!”
三月来,众将士跟着李书珩所向披靡,一扫之前被敌人压制的郁结之气,士气正是高涨,这一下子休战这么久,早都耐不住性子了。
“殿下围而不攻,是要设伏打缓吧?”
陆羽追随李书珩最久,对李书珩也是了解最多。
“陆羽说的没错,栾城是边境重镇,易守难攻,没有几倍的兵力是打不下来的。他们的剩余兵力与我们相当,现就屯于百里外虎视眈眈,如果我们倾全力攻城,敌军来援内外夹击的话我们就非常被动了。”
“可这都半个多月了,我们佯攻了几次也没见敌人主力来援,他们是放弃栾城了吧?”其中一名将领问道。
“不会,他们至少还有半数战力,不会轻易放弃这样一块进可攻退可守的肥肉,我想……”
李书珩眼望帐外沉思了片刻,“陆羽,孟文庄,你们两个带几个人跟我走,其他人好好休息,这几日我们是该动动了。”
李书珩带着十来个人围着栾城转了一圈,城墙上人影全无,却有兵戈之息隐隐浮动。
看来,强攻的话一番血战必不可免,只能靠精心部署来尽量减少伤亡。
看过城防,一行人又策马北上。
豫州主帅数月前阵亡,副将王猛阵前履职,携新败之军与敌军苦苦周旋,死守住栾城坚持到李书珩来援。
李书珩向来用人不疑,将伏击的重任交予了王猛,只是豫州将领伤亡过重,他又拨了数名校尉夫长供其调遣。
虽然设伏了近半月一个敌人也没见,但整个栾城驻地仍然兵不卸甲枕戈待旦,令李书珩对王猛的赞许又增了几分。
当下携众将再次详勘了地势,又细细探讨过战况不同演化的应对之策。
直到第二天天色向晚,李书珩才回到自己营地,诸将正商议攻城细节,见到李书珩齐齐躬身见礼。
李书珩示意免礼,大步走向上首帅位:“陆明,刚刚军士带出去的是何人?”
李书珩进来时见到一人正被押往辕门,看装扮不像普通百姓。
“回殿下,是个奸细。“
“奸细?他都说了什么?“
“呃……倒也没说什么,就只说自己有任务,再问他是做什么的,为何到这阵前来等等他就一句话也不肯多说了,明显不是普通百姓。兄弟们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什么,见他是条汉子就想给他个痛快。”
李书珩想起那人在自己经过时抬头看了一眼,虽然视线稍触即离,但那神情却久久挥之不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带回来,我问问。”
“是!”
陆明答应一声亲自跑出帐外,片刻后带回一个三十多岁五花大绑的劲装汉子。
“你是西楚人?“
“不是。”
“你认识我么?”
“见过画像,你是冀州的世子殿下。”
“你可知这里是前沿战场?”
“知道。”
“那你是什么人?”
“……”
“你从过军?”李书珩看着他自始至终挺直的脊背。
“是,但多年前已除役。”
“曾在哪部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