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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瑾如梦初醒,抱着酒瓶咳嗽起来,突然他顿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纸书信。

  动作是那么虔诚。

  苏珏掀开纱幔就见韩闻瑾已经站了起来,声音亦沉稳了几分,“玉华,韩家,没有了……”

  韩大人,你若是想哭便哭出来,若是想醉我陪你醉。

  你若是想回头,苏某愿为韩大人安排……

  可这些话哽在苏珏的喉咙里,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眼尖,只见韩闻瑾将书信抖落,里面还夹着一张血书的锦帛。

  这是他与韩闻渊从藏书阁一隅寻到的唯一东西。

  韩氏族长亲自所书。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尤未悔。”

  无论是是当年的另择明主,还是后来韩闻渊执意离家从军,都是韩家传承。

  封阁拜相也好,金戈铁马也好,每一个韩氏子弟都是牵挂,亦是荣耀。

  记得那时族长怒极大斥韩闻渊不孝,失了韩家风骨。

  彼时心高气傲的韩闻渊只抬着下巴丢下一句话:纵九死其尤未悔。

  如今,韩家覆灭前,韩氏族长终是将万般寄托仍付与这句话。

  他们虽是文人,却也不容折辱。

  “玉华,世人是不是觉得我们韩家傻,放着荣华富贵不享,反而与王爷造反,落得个全族覆灭的下场,多可笑啊……”

  韩闻瑾似是有些醉意,可看他眼眸却是格外清醒,“陛下杀了我父亲,身为人子,我怎能不恨!”

  苏珏静静的听着,只觉心酸。

  是啊,怎能不恨。

  自古杀人偿命,可偏偏杀人者是至高无上的君父,韩闻瑾所求的公道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与宗政初策同流是他唯一的一搏。

  无论是胜还是败,韩闻瑾皆可无愧于心。

  “玉华,我不是不知道战争意味着什么,这些天我看着百姓们那般痛苦,我也于心不忍,也知此行错的不可救药,可我就想要一个公道……”

  苏珏伸出手,这一刻只想将韩闻瑾抱在怀里,哪怕不能抚平他心中一分一毫的伤痛,也想告诉他,他不会抛弃他。

  许久,韩闻瑾朝着韩氏宗祠的方向跪下,重重三拜,起身时一口心头血溅了满帘。

  “韩大人,韩大人!”

  苏珏抱住昏死过去的韩闻瑾,大声叫着大夫。

  这一场谋逆叛乱,受益的究竟是谁?

  第112章 平叛

  天色已晚, 宗政初策的军队暂时休整用饭。

  自从那日苏珏被宗政初策带走,他便对外宣称北燕末帝是天命所归的真正天子,并且就在他的王府中。

  如此一来, 还真唬得不少心怀前朝之人的追随。

  为此,苏珏嗤之一笑,一个已经亡国的少年, 不过是宗政初策挑起叛乱的借口。

  无论有没有他垂堂坐镇, 又或者说高堂上的那位末帝究竟是谁根本就不重要。

  重要的是宗政初策有了一个看似“名正言顺”的理由。

  兴复北燕, 天命所归。

  都是宗政初策粉饰太平的说辞, 归根结底,他只想满足一己私欲。

  “公子,微臣的儿子因为楚云轩死了, 凭什么楚云轩还能如此坦然的接受九州朝拜, 这不公平!”

  这是宗政初策亲口说与苏珏的,彼时的宗政初策情绪激动。

  话说回来,倒是那金元鼎在见到他后真的怔愣了半晌,似乎在透过他在看什么人。

  其实还能有谁, 正是他的父亲建安帝。

  对于那段往事,苏珏自然知晓。

  无非又是君臣离心的戏码。

  所以他心下有了一层疑惑, 这金元鼎是真心与宗政初策结盟吗?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李书珩到底还有几日能回?

  他心中万般思绪, 却仍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而几日下来, 宗政初策在苏珏面前毕恭毕敬, 苏珏便也耐着性子奉陪。

  只是今日晚饭苏珏只浅尝两口便放下了碗筷。

  “可是饭菜不合口味?公子想吃什么, 本王命他们重新去做。”

  苏珏摇了摇头:“连日赶路, 草民只是累了, 想早些休息。”

  “公子不舒服, 那王爷传随行的军医来。”

  “不必了, 王爷不让人来吵草民便好。”

  宗政初策碰了个软钉子,但也没怎么难过,他只道了句“那公子好生休息,本王叫人来服侍陛下洗漱。”然后便出了房间。

  待服侍的人也全部退下,苏珏和衣倒在了榻上,却是辗转反侧,全无半分睡意。

  这几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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