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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江望榆看看手札, 从五月的初遇到昨天晚上的值守,来回翻看两遍。

  “他跟我一起在观星台值守,有时候不怎么来, 但一起当值三个时辰,记的事情是比较多。”

  “那当值时间以外呢?”江朔华盯着纸上的元极二字, 莫名觉得特别不顺眼, “经常一起在城里逛?”

  她挠挠头, 不想让兄长误会他,犹豫半晌,终于挑挑捡捡地说了他最开始帮忙从太医院拿石决明的事情。

  “哥哥,元极为人善良, 帮了我很多忙,又救过阿娘和我, 我跟他是朋友, 实在不行……”

  江望榆顿住, 一口闷气哽在喉咙,不上不下, 憋得心口难受。

  “以后我不再……跟他来往了。”

  她低头,双手绞在一起, 十指紧扣, 乱成一团。

  “我不是这个意思。”额头被人轻轻揉了揉,江朔华歉然的声音响起,“只要他品行端正,我不会阻止你和他做朋友,可是阿榆,如果有朝一日……”

  他停了一下,长叹一声, “他知道你一直在骗他,不愿把你当朋友,我担心你会因此受伤。”

  兄长所言并非没有道理。

  她从遇到他开始,就在撒谎,姓名身份都是假的,如果他知道了真相……

  “无论元极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不会怪他。”江望榆勉强勾起嘴角,露出的笑容苦涩,“毕竟是我先骗他。”

  “阿榆。”江朔华叹道,“也怪我不争气,伤了眼睛……”

  “哥哥,这不是你的错。”

  她连忙打断,不愿让她和兄长彼此自责,想了想,找出一个十分适合责怪的对象。

  “要怪就怪当今圣上,那么多天文生,为什么偏偏选择急召你入朝,还不肯接我的奏章,不愿意宽限通融一段时日。”

  私下议论天子是不对的,如果被锦衣卫探听到,还可能被罚以重罪。

  但江朔华与自家妹妹同仇敌忾,压低两分声音骂道:“没错,就怪圣上,如果不是他急召,还拿抗旨不遵的死罪吓唬压迫我们,你不用在钦天监胆战心惊,更不会有今天这一摊子事。”

  “没错。”江望榆应声,“都怪他。”

  背后议论骂人终归不是君子所为,兄妹二人只小声骂了两句天子,有同一致地把他当成如今困境的罪魁祸首。

  随后继续对经历,免得有人问起的时候,答不上话。

  用过午饭,江朔华喝了药,按照孟郎中教的,缓缓按动眼睛周围的穴位。

  江望榆看了一会儿,发现没有自己的用武之地,帮董氏收拾干净厨房,回屋继续画画像。

  *

  “哥哥,这是宫门,从这里进西苑,然后直走……”

  “忙着呢?”孟含月带着笑意的声音飘进来,红木药箱一同落在桌面,“我来看看你们,听说十五‘病重’,顺便给你诊脉。”

  “孟姐姐。”江望榆立刻站起来,“今天是你的生辰,祝你福寿绵长……”

  “好了好了。”听了个开头,孟含月便摆手打断,“我是满十八,不是满八十,你这祝寿词讲的我好像已经白发苍苍,儿孙满堂了。”

  听出孟含月是在开玩笑,她跟着笑笑,取出一个方形匣子,“给你,孟姐姐,生辰礼物,希望你喜欢。”

  “我能现在打开吗?”

  见她点头,孟含月打开匣子,里面躺着一只玉镯,透水白玉,透着清浅的天青色,两种清淡颜色搭在一起,格外清新飘

  CR

  逸。

  “我原本是打算画一只镯子。”江望榆两手指尖互对,“可是我画了很久,还是没能画出漂亮的式样,又怕赶不上时间,最后只能决定另做一只玉镯,孟姐姐,等我再改改式样,以后再送你更漂亮的手镯。”

  “我觉得很漂亮,我很喜欢,你也不用辛苦再画什么新镯子了。”孟含月当即戴在左手,大小适宜,“话说回来,你们的生辰就在下月初,打算怎么过?”

  “不是逢五逢十,家里的情况不宜声张。”江朔华回答,“跟阿榆一起吃阿娘亲手做的长寿面,生辰便算这么过了。”

  “对了,孟姐姐。”江望榆问,“你吃了长寿面吗?阿娘现在去官衙帮我告假,知道你要来,出门前蒸了寿糕,我现在去拿给你。”

  “吃了,阿爹亲自下厨做的,把厨房半罐子盐都撒进去了,可齁了。”孟含月嘴上嫌弃,脸上开心的笑容却不似作伪,“寿糕等会儿再吃,我现在不饿。”

  江望榆答了声好,仍起身道:“我回屋拿点东西。”

  等她走出屋,孟含月偏移目光,不再说话。

  江朔华看看她,犹豫半晌,磨磨蹭蹭地掏出一个长形匣子,视线垂落在匣面。

  “我让阿榆帮忙在玲珑阁买的首饰,原本我也想亲自画式样,但那个时候……”他顿住,含糊地略去看不见几个字,“时间赶不及,往后我再画过新式样,送给你。”

  孟含月终于转头看向他,伸手接住匣子,打开。

  一支金钗躺在里面,尾部以金丝绘成一朵牡丹,花瓣重重叠叠,栩栩如生,中间一抹艳丽的红色,用红宝石雕琢成花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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