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不进去一句嘴。
他只当自己想多了。
第53章 第53章“南墙总是撞了才会回头……
临了的插曲没闹出大事,没得个结论,何之纯也就悻悻离开了。
车队照常启程。
沈玉姝沉下去的那股反胃,随着马车颠簸又升了起来。
她从未有晕车的毛病,最近也不知怎么,总是恶心的不舒服。
车里几人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席雯可能是全忘了上次温慧给她的罚,答着话头比谁都快。
沈玉姝听着她们胡乱的对话,手上捂着肚子,头一点一点靠在厢壁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梦。
又是除夕夜的风雪,她站在书肆门前。
这是沈玉姝与尚珏分手以来,第八次在梦里站在这间书肆门前。
她先前从未推开这扇门,只在雪夜站到天明,等到白雪消融梦境散开。
今天大抵是又见了尚珏。
梦里的她选择推开了门。
里头的蝴蝶一层又一层卷出来,独独没见到造冬日蝴蝶的人。
有只蝴蝶说“他说你想见他,他就不来扰你的清梦了”。
沈玉姝忽然从梦中惊醒了,眼前还好似有蝴蝶的影子。
她在座位上坐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车里没有人、马车未在行,窗外已是黄昏。
估计是到了驿站修整,车里还贴心地烧了一盆炭,担心她睡在里头着凉。
沈玉姝失笑,起身扑灭炭火后先整过衣领,遮住里头坠子似的绳,才掀帘下了马车。
一股风扑上来,夹杂着雪,平白的和梦里连成一片。
沈玉姝怔了好一会,远远的看见屋檐下站着两道身影。
隔着厚厚的雪雾,沈玉姝看不真切,只隐约看见高一些的人吩咐了什么,另一人便执着什么长管似的东西走过来。
直到走近了,沈玉姝才认出是陈肆。
陈肆在她前头几尺远的距离站立,抱拳行礼:“雪天路滑,小姐仔细脚下,莫着了凉。”
他递过来一柄长伞,天青色的,勾着沈玉姝不认识的花纹。
沈玉姝盯着烟墨色的手柄怔了一会,复抬起眼去看檐下。
先前站着人的地方,已经空无一物了。
沈玉姝说不清是个什么情绪,只接过伞,不卑不亢地说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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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琢一早被平德帝
叫到了临腾出来的书房中。
里头点着不太明亮的烛火,平德帝的桌上堆着矮矮几本折子。
因为出来祈福的缘故,公务多少都推了。
尚珏也在里头。
他穿着一匹云水蓝大氅,身形颀长,烛火投下一片阴影,带着他的影子洒在桌上。
尚琢收回视线,他声调一如既往的寒凉,走进去规矩不错地行了礼。
“父皇,二哥。”
平德帝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不紧不慢地看完手上折子,批复过再将折子折叠规整后,才抬起眼,看着自己这个三儿子。
尚琢琥珀色的眼睛不闪地看着平德帝,许久才出声提醒“父皇”。
平德帝像是才回神一样,“嗯”了声,点着圈椅扶手:“朕听闻,沈家小姐也来了?”
“是。”尚琢道,“父皇您不知情么?”
平德帝并无插手尚珏手上公务的先例和意向,他一直信任这个儿子,不知怎的突然犯了这么个不大不小的错,所以他先找了尚琢。
但看起来,尚琢并不知情。
于是他转了话头。
“今日在女眷地,闹的事朕都知晓了。”他的眼睛和尚琢如出一辙,上涨的年岁并未让琥珀色质感的眼睛浑浊,反而多了毒辣的锐利。
他就这么丝毫不掩地看着尚琢,“你一个皇子,堂而皇之的到女眷里掺和别人的事,这像是皇家子孙应该做的事么。”
平德帝声音平淡。
平心而论,比起尚珏,尚琢和平德帝更像。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轻轻碰撞。
尚琢避也不避地看着他鼻梁横处。
他早猜到今日谈话与白日事脱不开干系,否则也不至于在他要去女眷处寻人的时候,忽然遣着刘全催促他来了书房。
尚琢一言不发的看着他,良久才动了唇:“看人。”
看对象是谁。
他并未打算遮掩。
平德帝轻扯了一下嘴角:“优柔寡断、拖泥带水,你倒是告诉朕,你打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