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宫中为了避免一些武将喝多了闹事,宴会上都不会备烈酒,女眷边更是只备着淡果酒。
那日中秋宴,她不过喝了一盏有余,远远没有今日喝得多,怎么会醉成那般记不清事的地步?
沈玉姝心里生出几分荒谬,像宽阔的海上起了风。
她又无意识地绕着手上的帕子卷起来,短短的结尾巴被蹂躏一圈。
今日发生的事有些杂乱,沈玉姝精神有些恹恹。
此处风正好,她半阖着眼,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梦。
梦里她把尚琢和何之纯全抓到书肆里去,用麻绳绑着,威胁着书肆那个样貌好看的东家不准报官,然后拿着村子里赶马的鞭子把两个人狠狠抽了一顿。
最后把马鞭放到东家手上,鼓励地说:“打吧,他们很喜欢的。”
……
沈玉姝迷蒙睁开眼,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平亲王府。
“醒了?”侧后方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
沈玉姝呆坐着缓了好半晌,才慢吞吞侧过眼,适才还在梦里被她五花大绑的尚琢,现便穿着玉白色长袍,神色淡淡地站在她身后。
她面无表情地眨眨眼。
她睡了许久,眼尾都是手肘压红的印子,全然落在尚琢的眼里。
他冷硬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点:“哭什么。”
沈玉姝:“…………?”
哭?
还不待她反应,尚琢便自顾自在她对面坐下了。
沈玉姝瞥过眼,望见尚琢那双细长偏上挑的眼睛。
第一次见面时,她便觉得尚琢这人过冷、不近人情,不是她喜欢的模样,如今半月过去,也确实如此。
尚琢看着沈玉姝未言的模样,敛过眼皮,纡尊降贵地开了口:“何之纯今日生了病、家中无人,本王若不去,她恐有生命之危。”
沈玉姝听着他的话,微微蹙紧了细细的眉:“什么意思?”
她反问。
她当真是不解尚琢之意,他做都做了,为什么做还重要吗?
结果已经这样了。
尚琢有些不虞:“本王言尽于此,既是事出有因,你身为正妻,当含气度。”
又是这样。
有些人分明是自己的问题,却总是倒打一耙。
好像她只要应下一句,自己的错就一笔勾销了似的。
沈玉姝先前一点困倦,如今全在尚琢身上散了。
她平静地开口:“你是在与我解释吗?”
尚琢对她的问话似乎有些不快,眉头紧皱着,却还是道:“本王不想你迁怒与纯儿,这事她无错。”
沈玉姝舒出一口气:“你怎么想的?”
尚琢淡道:“一场宴会罢了,以后本王自会好生与你出席,坊间传闻自然会破。”
闻言,沈玉姝没什么情绪地直视他的眼睛,一张微微翘起的笑唇此刻显得平直又生冷。
她站起身,略俯视地瞧着尚琢,心平静气道:“殿下,不会再有以后了。”
“沈玉姝!”尚琢低喝一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沈玉姝淡然看着他,远远瞥见遥遥走来的一道玉白色襦裙的身影。是何之纯。
若非知情,还以为这两人才是夫妻。
她冲着来人的方向微微扬起下巴:“我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殿下,您的人来了,想来是来找您的。”
姝丽的身影走进,何之纯柔美的面容便清晰了。
尚琢看见来人,只得强压下眉宇间的怒意,压低着声音威胁道:“这话本王就当没听见,你自己回府好好反省!”
他抬眼去看,却只见到沈玉姝走远的背影。
他心头有些莫名的情绪,未曾体验过、陌生的情绪。
直到何之纯葇胰般的手环上他的手肘时,也未曾缓解。
何之纯温声问:“在想什么?”
尚琢捻了一下指尖。
女子拈酸吃醋的气话罢了——
他这么想着。
这桩婚事是沈氏精心算计才得来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弃?
尚琢冷笑一声,无外乎是女子博得关注的手段罢了。
他淡声回应道:“没什么。”
***
沈玉姝走在去望桩的路上,她想好了,她要与父亲言明与尚琢的婚姻。
和离要过双方族老的眼,自然避不开父亲。
沈玉姝心里存几分紧张。
父亲自幼便告诉她,日后做高门主母要如何端庄,如今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