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说马主任喝醉酒的时候提起过是有这个东西,有的说马主任不至于那么傻给自己留麻烦。
李卫国咳嗽一声说道:“反正钱进现在进入马主任办公室了,我打听过,他住在里面了。”
“不过马主任不至于把秘密账本留在办公室里吧?我估计他没找到那东西,否则还能容咱们过日子?早把咱们全办了!”
“对了,马主任现在在你们手里都留着什么?”
韦全民问他:“在你手里留了什么?”
李卫国坦然说道:“有两箱兽用青霉素,他用假药换了真药,把真药让我藏在了地窖里,想等着春夏交接那阵牲口容易生病,再去黑市上卖个好价钱。”
其他人不说话,李卫国顿时勃然大怒。
他看向旁边的陈楷:“你负责合营商店,你那里肯定东西最多!”
陈楷嘀咕说:“有什么?就是西坪大队的一些柴油存放在我那里。”
王大龙问道:“农药呢?西坪大队的农药一直是按七成配给的吧?那三成去哪里了?我可听说了,他们大队东洼生产队那几个刺儿头要闹。”
“这不是正好?”一直没说话的徐平眼睛一亮,“他们肯定闹钱进啊。”
韦全民骂他:“傻逼吗?他们闹钱进干什么?钱进刚当主任,以前缺的东西是钱进不给配给吗?”
徐平顿时低下头。
其他人一时之间也没有说话。
雨水顺着墙缝渗进来,在麻袋上洇出痕迹,像是深色的地图。
韦全民看着地上的水渍发呆。
去年夏天马德福带着他们倒卖尿素的夜晚,也是这样的雨天。
现在漏水的几个地方还是他们当时捣鼓出来的,因为仓库漏水了,尿素账本上才能够出现一笔“损耗”。
“我先问个要紧的吧,明天拖拉机站要领机油。”张会计突然说,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报纸边缘,“库存单在我这儿,怎么着,我给不给供应?”
他的话音刚落,仓库门突然被撞开。
所有人像被按了暂停键,十几道惊恐的目光看过去。
王大龙伸手握住了身边的镰刀。
结果是一条瘸腿的野狗正一颠一颠地跑进来想避雨,看到这么多人在里面,它又嗷的惨叫着跑出去。
陈楷长出口气,说道:“同志们,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速战速决赶紧撤吧。”
“就按照马主任走之前的安排,先给钱进制造点麻烦,东洼村的氨肥,照例扣两成。”
“西坪大队的柴油机配件。”韦全民眯起眼睛,“你就说地区调拨没到。”
李卫国将烟蒂扔在地上使劲捻了捻。
他想起钱进上次来医药站检查时,那双鹰似的眼睛扫过药架的模样。
其他人越说越起劲,都在使歪招:
“大龙你库里还有二十袋肥田粉,已经结块结得能砸死人。”
陈楷做了个撒种的动作,“等社员领回去发现不长苗,嘿嘿。”
王大龙连连摇头:
“那不成,去年马主任让我往尿素里掺石子,害得金沟大队减产三成,当时金沟大队怀疑我那里供应的东西有问题了,事情真要闹大了……”
他做了个戴手铐的手势:“到时候咱都得跟着王胖子去西北种树治风沙!”
徐平又怯生生举手:“要不咱们在调拨单上做手脚?金沟大队要十吨尿素,咱给记成五吨。等他们发现&”
“咱们全拿我们大队使劲呢?”王大龙不悦,“再说了,你当钱进是马主任那号睁眼瞎?那小子在市里学过会计,账本倒着看都能看出毛病。”
“他还学过会计?”李卫国问道。
王大龙煞有其事的点头:“对,我托人打听过,他还干过老师呢。”
“会计最不好糊弄了。”好几个人都跟牙疼一样开始吸气。
仓库里头又开始沉默。
沉默像湿棉袄似的裹住众人。
韦全民突然指向李卫国:“我知道,你那里有一种褐色的瓶子,里面装着给牲口用的镇静剂,我听你说过,人喝了会死的。”
李卫国一下子蹦了起来:“日你吗,老韦,我没害过你吧?你想要我的命!你想要咱所有人的命!”
见众人变色,韦全民赶紧补充:“不是真要下药!就说库存盘点错了,把这些药当消化药水发给了生产队喂牲口……”
“然后呢?”李卫国阴沉着看他,“然后等着钱进带人查账?”
“我求求你,别出馊主意了,要是没有主意就闭嘴听人家说,别他妈出馊主意!”
“要我说咱还是老实点吧,还是等马主任露面听他指挥吧!”
“可马主任那边呢?谁能联系上?”赵泽安吐出口烟,烟雾在潮湿的空气里久久不散。
暴脾气的韦全民此时也萎靡了:“唉,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啊。”
陈楷纠结过后说道:“要我说,咱们老老实实熬过春耕,然后跟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