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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

  萧芫骤然睁开眼,冷汗布满面颊,鬓发湿冷贴在额角。

  “娘子,没事,没事的,梦都是反的。”

  萧芫坐起身,不稳地喘着气,怔怔看着床幔,泪成串从眼角流下。

  漆陶看得也要哭了,紧紧抓着娘子的手,“娘子……”

  “漆陶,”萧芫闭了闭眼,“备水。”

  漆陶连连点头,起身到了屏风,有宫女上前禀报了什么,又折了回来。

  萧芫听到她说:“娘子,御前来人,道萧夫人与萧若娘子已经随萧相入了宫,现下萧相在御书房,夫人携女已去往了慈宁宫。”

  萧芫颔首,嗯了一声。

  漆陶心底止不住地担忧,想让娘子别见了,可她知道,娘子不会答应的。

  沐浴更衣,梳洗着妆,今日的每一步,萧芫都进行得格外郑重。

  最后落落大方立于铜镜前、唇边噙起张扬明媚的笑容时,漆陶亦忍不住展颜。

  娘子还是她熟悉的娘子,是满京城里,最矜贵又肆意的女娘。

  同样,也是最貌美的女娘。

  略施粉黛,珍珠面靥与花钿正正贴好,墨池的香云纱襦裙为底,绛红缂丝长衫在外,鸳鸯瑞花暗纹泛着浅浅的金光,伴着金丝的通袖云肩纹,极尽雍华。

  八宝攒珠髻恰如其分,步摇长长垂委,行进间微微晃动,端的是摇曳生姿。

  丹屏眼睛又住在萧芫身上拿不下来了,“漆陶阿姊,我觉得今日娘子这一身,比当时春日赏花宴时都要好看。”

  漆陶自豪道:“娘子好看的时候多着呢,盛装时你才见过几回。”

  “快好好走,前头便到了慈宁宫了。”

  跨入宫门,一抬头,萧芫的笑意顿时冷了下来。

  丹屏看见眼中冒火,“这个萧若,她这是在做什么?”

  说着就要冲上去,漆陶一把拉住她,低声道:“圣上跟前,莫要放肆。”

  不远处的陛阶前,萧若一副柔弱模样,扭扭捏捏在李晁跟前说着什么,越说离得越近。

  萧芫想都没想,直直朝那边走过去。

  在李晁后退一步的同时,亲密挽上了他的胳膊。

  未看萧若一眼,只对李晁笑道:“陛下御书房那边忙完了?”

  一刹,李晁有些受宠若惊,连着半边身子都紧绷,目光舍不得从她的笑颜上挪开。

  点头回应:“嗯,今日早些。”

  前几日不欢而散后,他想过无数回下一次碰面时该是怎样的场景,没有一回是如现在这般,她主动挽上他,笑语相向,开口便是关心。

  叫心神耐不住地飘飘然。

  萧芫这才将目光移到对面,挑剔地上下打量一番,几乎是明目张胆地道:“这么早就来了啊,嗯,瞧着身子是大好了。”

  萧若面颊抽动,手指骤然捏紧。

  上回被打,她被送回去后半月没下地,近两月方痊愈,期间经常难受得整夜睡不着觉。

  萧芫的日子倒是过得好,做了恶还是这么地肆意张扬,总有人护着她,为她撑腰。

  连阿母好不容易说服了父亲去问责,结果无济于事不说,回府之后,她与阿母的日子反而难过了不少。

  可偏偏,这一切她都无能为力。

  只能忍气吞声。

  甚至还得配合着萧芫,不能表现出一丁点儿的怨恨,尤其是在圣上面前。

  唇角扬起时,僵硬得简直像个木偶,服了下身,“见过阿姊,多谢阿姊关心,确是大好了。”

  萧芫瞅着她的神色,心底嘁了一声,不是爱演戏吗,瞧这戏也没演得多好啊。

  既然唤她阿姊,那她便也好生回敬。

  “妹妹刚是与陛下说什么呢,若有何要办的,说与我便是了,我自然尽心尽力,哪用得着叨扰陛下。”

  说着,看了李晁一眼,似是在征询意见。

  李晁便也当真颔首,虽然不明显。

  萧芫:……

  他听清她说的什么了吗,还是脑子傻了,这还点头?

  要放在以前,多半当场撂挑子,回头还要嫌弃加说教一番。

  虽说现在不至于真和以前一样,但以他的性子,也不至于配合她闹吧。

  不过点头便点头吧。

  正好,气死人不偿命。

  萧若也确实要气死了,什么还说与她,还尽心尽力,尽心尽力让她捶她吗!

  还有圣上,阿父总说圣上是百年难遇的圣明君主,可圣明君主就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助纣为虐吗。

  她以为她方才想和圣上搭话啊,还不是阿母,每逢有进宫的机会,阿母总要逼她寻到圣上寒暄,培养什么感情。

  往日一人她还可以扯谎圣上不让她接近,可是现在阿母就在殿内,她想浑水摸鱼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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