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从额头不断地流出,乔念的背影僵硬笔直,却叫人看不出这人异常与奇怪。
忽然一声巨响,似轰鸣,似音爆,乔念捂着耳朵蹲到了地上。
浓烟滚滚,一架飞机撞向地面,大火蔓延,消防鸣笛着过去急救,国外记者在报道,背后有浑身是血的人被抬上急救车,是国际频道。
有人在哭,乔念回头,是婆婆,是小姨,小姨父扶着小姨。
是谁抱着遗像?
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
好像有一个穿着红裙的女人走向了那个小女孩。
妹妹,你别哭。
红裙女人蹲在小女孩面前。
妹妹,抬头看我。
“美女,美女。”有人拍十岁小女孩的肩膀,二十三岁的乔念抬头。
“美女你没事吧?”
“什……么?”
“不好意思啊,我们是不是吓到你了?我扶你起来吧。”女生不好意思地指旁边,是一群人在干什么,好像是接机活动。
乔念被扶起来,脸白如纸而又茫然地看着喧闹的周围。
想逃离。
“……没关系,谢谢。”乔念转身大步向外走。
忽又停下。
她是来做什么的?
寄行李。
楚京枝在国外。
她是井底蛙。
她……想像楚京枝那样自由。
她想和楚京枝去旅行。
想在度假的沙滩上拥抱楚京枝,听到楚京枝的笑声。
母亲们的笑声也是那样动听。
没有机会了。
但远远地看着,听着,也好。
有巨大的无形的力量推着她。
不要逃避,要向前走,才能拥抱那抹穿红裙的女人。
从红色的血迹,到红色的裙摆,到红色的夏日朝阳。
艳丽的裙摆,明媚的夏日朝阳。
不要抗拒,不要恐惧,走向它。
艳丽明媚的楚京枝。
乔念坚定地转身,走向她:
“您好,我姓孟,我来帮楚京枝小姐托运因你们失误落在机场的行李。”
办完行李,乔念感觉到了不舒服,是熟悉的易感期的症状。
立即贴了抑制贴防止信息素扩散,乔念翻找手机通讯录,给上次她因医馆的事认识的控制局辖区分局的负责人吕菲打电话,询问是否可以送一个信息素屏蔽仪借给她用,吕菲了解情况后说可以。
乔念入住了机场酒店。
她来O市时不太清醒,什么都没带,乔念撑着身体在床头放好毛巾,又扔开,不知道干不干净,不能咬。
拉上窗帘,乔念坐在沙发上等待。
很快吕菲让人送来了信息素屏蔽仪,让乔念签字备案。
来人听说是S级Alpha,却什么信息素都没闻到,还是为其打开了仪器。
“乔小姐用不用去医院?你是S级,易感期比常人更难受吧?”
乔念努力平和:“不用,谢谢。”
来人离开,直流冷汗的乔念身体晃了一晃,躺进被子里忍受。
这次疼痛没有上一次来得强烈,但仍痛。
像钝刀子钝箭细细地钻着皮肤,细细地磨着神经。
看不见血。
但它就是轻轻松松地让一个强大的人变得脆弱。
机场四星级酒店,隔音稍好,但乔念五感敏锐,外面的轰隆声一晚未停。
黑夜白日反反复复地不停。
巨响,浓烟。
轰鸣,灰暗。
呜咽,昏黄。
无声,白色。
哭声,血色。
笑声,红色。
整整五日,乔念独自在酒店度过。
第五日,乔念拉开窗帘,打开窗。
嘈杂,蓝天。
平和日常的嘈杂声,清澈湛蓝的天空。
梦里巨响声不断变小,变为笑声。
浓烟散去,变为明日阳光。
大约是,不再怕了。
乔念在六号早上回到A市别墅,先看花,温蕊将花照顾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