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楚怡是被一声闷响惊醒的。
起初以为是周围哪个房间的人在搬东西,等她半梦半醒地睁开眼,转头却看见温书棠晕倒在地上。
睡意一下子消散,冯楚怡连忙起身,揽着肩膀把人扶起来,摸到她身上滚烫一片。
大概是路上吹了冷风发烧了。
在行李箱里翻了好一通,突然惊觉她们这次忘了带药,慌乱与无措一齐席卷,情急之下,她倏地想到住在隔壁的人。
叩门三下,里面传来脚步声。
怕温书棠那边有情况,周嘉让根本就没睡,拧开门把手,看清是冯楚怡后,浓黑的眉一瞬压低,语气焦急:“怎么了?恬恬出什么事了吗?”
冯楚怡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顿了顿才磕巴着开口:“那个,你这有退烧药吗?”
“棠棠姐发烧晕倒了。”
听到这句话,周嘉让立马冲过去进了她们的房间。
稀薄月光下,只见温书棠斜靠在沙发边,闭着眼,眉心紧皱,簌簌发颤的睫毛里满是不安。
原本白皙的皮肤烧得发红,额头上浮着细细密密一层冷汗,乌黑柔顺的发散在肩头,衬得脸上病态更重。
“恬恬,恬恬?”周嘉让沉着嗓子叫她。
唇瓣嗫嚅,怀中人发出不成句的呓语。
“麻烦把她外套拿过来。”心口狠狠揪着,周嘉让将人打横抱起,对一旁的冯楚怡说,“我带她去医院。”
冯楚怡脑子还是乱的,点点头配合着按照他说的做。
穿好外套,周嘉让还觉得不够,又扯过沙发上的毛毯,把人严严实实彻底捂好,然后才小心抱着她去了副驾。
这一夜的恩和风号雪舞,霜雾肆虐。
远光灯晃眼,油门速度踩到最大,周嘉让单手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温书棠,一边关注她的状态,一边不断哑声唤她恬恬。
眼头紧锁,眸色像一团化不开的墨。
附近没有像样的医院,只有一间私人开的卫生所。
“38.5℃,还好,烧得不是特别严重。”
女医生收好体温计,转身到角落的小隔间里配药。
出来时,瞄到周嘉让神色仍旧紧张,她过去将药瓶吊在横杠上,开解道:“就是普通着凉,没什么大碍的,不用太担心。”
“最近恩和来了股寒潮,生病感冒的确实不少,不过两三天基本就都好了。”
眉宇稍稍舒展了些,但眼里的担心并没有半分减弱,周嘉让侧头,生硬地扯动唇角:“谢谢。”
小诊所里设施真的很简陋,连张像样的病床都没有。
铁质长椅坚硬又冰冷,坐上去很不舒服,屋内暖气给得又不足,周嘉让干脆把人抱进怀里,给她当人肉靠垫。
诊室里没有其他病人,女医生整理好桌上的病例,抬眼便瞧见他的一举一动。
男人气质很好,是那种异于常人的矜贵,可这么冷的天气,他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
估计是太着急,没顾得上穿外套吧。
反倒是给那个小姑娘裹得很厚。
每天守在这儿,和各种各样的病人打交道,她经常能碰见陪女朋友过来打针的男生。
好一点的,会凑上前关心几句,可大部分都是置身事外地在旁边打游戏,或者直接找个理由出去抽烟。
但眼前这个和那些都不一样。
从眼神到动作,他全身心都专注放在女生身上,偶尔帮她拨一下发丝,偶尔用手在额前试温,偶尔贴在她耳畔说着哄人的话。
更多时候,他左手握着输液的软管,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这到底是有多爱啊。
女医生忽然有点受不了,感觉这冷冰冰的消毒水气味里都多出几分甜腻。
那瓶水快要吊完,温书棠也终于醒了过来。
“诶,别乱动。”周嘉让压住她就要抬起的手,声音很轻,“当心走针。”
脑袋里断了篇,温书棠记得自己本来是想倒杯水喝,怎么一睁开眼却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周嘉让看出她眼中的迷茫,主动解释:“你发烧晕倒了,幸亏那个朋友及时发现。”
温书棠慢吞吞地哦了下,后知后觉自己被他抱着,还是那种比较亲密的横抱,耳根没由得发热,不大自然道:“你……把我放下去吧。”
周嘉让一愣,迟钝地理解了她的意思,但没听她的:“凳子上太凉了。”
药瓶空了,女医生过来拔针。
“这几天要好好休息,饮食上尽量清淡,多喝点热水排毒。”
老生常谈地嘱咐完注意事项,她双手插在口袋里,没忍住玩笑地闲聊了句:“你男朋友对你可真上心。”
话音落,气氛霎时变得有些微妙。
眼帘轻抖,温书棠从那人怀里挣脱,低头按着手背上的酒精棉球,声线不稳却又果断利落地否认:“他不是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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