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虫崽的伤经过了及时的处理,医院检查后确定没什么大事,唯一的问题便是心理精神上受到的冲击和惊吓太甚,自苏醒后便一直沉默不语,不喝营养液也没提过雌父,每天就这么呆呆地抱坐在病床上。
凌长云每天都过去陪陪他,一连五天也没开过一句口,只得打了营养针吊着。
“亲王殿下。”凌长云刚出了病房,路彻得斯就走过来,俯身行了个礼。
“中将。”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进了间封闭的空屋子。
“今天那么快?”路彻得斯去旁边桌上倒了杯温水。
“嗯,他雌父那边的亲属来了。”凌长云抬手揉了揉眉心。
路彻得斯走到凌长云身边坐下,将手里端着的水杯递给他,道:“这几天都没睡好。”
凌长云手上动作一顿,随即低头喝了口水润润嗓子:“说梦话了?”
“要是说了还好。”路彻得斯伸手碰了碰雄虫眼下的乌青,雄虫皮肤很白,一点点的青色都显眼非常,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憔悴。
凌长云喝了两口便喝不下去了,转头看着军雌笑了笑,道:“为什么?”
“这样我就可以知道你在想什么。”路彻得斯接过凌长云手里的杯子,重新抵到他唇边,“嗓子都哑了,再喝点儿。”
凌长云只得就着他的手再喝了一口,含着水便轻推了推军雌的手腕,示意自己真喝不下了。
路彻得斯将杯子放到一旁的桌上,没再追问,只道:“卡琉希这两天的情绪稳定不少,阁下要去见见他吗?”
那日打晕亚雌送来检查,初步断定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具体情况还有待观察,但基本能确定曾遭受过巨大创伤。
说到卡琉希,凌长云慢慢吞吞地咽下了水,垂到膝上的手指也无意识地攥紧。
路彻得斯察觉到他的沉默,垂眸扫了眼雄虫膝上隐隐有些发白的指尖,倾身搭在他的手背上,盛夏酷暑,触手却是微凉的温度。
“怎么了?”路彻得斯道。
凌长云缄默半晌,抬眸对上路彻得斯的眼睛,轻声道:“有件事一直想问。”
路彻得斯也缓了声音,覆了层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凌长云的指节:“什么事?”
凌长云抬手抚上军雌的眼尾,似是要从那双浅红的眸子里看出点儿什么:“你那天想让我看的,是这个吗?”
“……那天是想带你先去见一见托伯茨喜欢的那名亚雌,”路彻得斯不闪不避地看着他,眸底困惑一闪而过,“到底怎么了?”
“……”凌长云看着他,看进他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到些什么,可搜来索去只有如水的平静。
“我去见见卡琉希吧。”他道。
……
亚雌一个人住在八楼尽头病房,帘拉到底,灯打到最大,推门进去就是一片有些晃眼的白。
凌长云按着开关将亮度调低了些,门被人刻意调了关不紧,只虚虚掩着一条缝。
他走到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平静地注视着面前打着点滴半靠坐在床头的亚雌。
“卡琉希阁下。”
从推门进来到在椅子上坐下,亚雌一直没有动,就是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直到听见这么一道略哑却熟悉的声音,他才抬起了头。
“亲王殿下。”他好似又恢复了之前接小虫崽回家的平和模样。
久不曾开口,亚雌的声音仿若是从喉咙里硬撕出来一样掺了凝血,也像是身居火场吸了大量浓烟后一般,听着便如剜在皮肉上似的,一下一下刮得人生疼。
“亲王殿下来,是想骂我,些什么?还是,咳咳,我的刑罚下来,了?”他说得艰涩,不时夹杂着几声呛咳。
“不,”凌长云道,“我只是想,问一问。”
“问什么?”亚雌又咳了两声,这次说得要比之前滑顺了些。
“为什么。”
第73章
第73章苦痛你会杀了我吗?
“什么?”
凌长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亚雌平和苍白的面容渐渐涌起了不正常的底色,嘴角几近扭曲又被强行压下,最终化为了一声嗤笑:“为什么?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对他动手?还是为什么我想——”
他忽然像是有些说不下去,插了针的手拧着薄被掐紧,削瘦的手背往上鼓起,贴上去的流胶带被扯起了一角。
“杀了他, ”他道, “您不知道吗?到现在也有五六天了吧?想必四皇子也已经将我上下都查了个遍——”
“我是问,”凌长云出声打断了他,“为什么,你态度转变如此之快。”
“……什么?”亚雌懵然。
“你说得没错,我们是查了你。你对你的虫崽很好,你也将他保护得很好,我这几月去了那么多的学校,只有他是唯一一个敢悄悄跟在雄虫后面回家的人。所以,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那天突然变了吗?”
亚雌手上的针骤然戳破血管,难以抑制的肿痛自手背蔓延开来。
“为什么?”他扯了嘴角却笑不出声, “亲王殿下你查过我,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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