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只粉兔子玩偶,然后就要抢过她的衣服去缝。
那时候,她就那一件绒毛大衣,家里管着她们娘俩的人也烦了,那年就送了那一件过冬的衣服,过去的衣服又拿了回去,给家里的小孩穿。要不是邻居家的大妈给了她一件棉袄,她也很难度过那个冬天。
可时过境迁,这只兔子也成了后来许多个难以入睡的夜晚里,阮清留给她的唯一的慰藉。
手忽然被轻轻握住,萧温妤温软的声音在她耳旁轻响,道:“那我给她缝一件小裙子吧,要粉色的。”
“毕竟没看过阮老板穿这样娇嫩的颜色呢。”
阮盛意看着那双没有过分探究欲望的眼睛,第一次觉得,她其实也可以多说一些。
陈越歆知道的多,是因为那时候的她只有二十岁,她不多说一点,陈越歆不会愿意留她下来,更不会教她做那些谋生的活计。后来出没在她人生里的人,近如谢瑜,对她的过去也只有一星半点的了解,深层的东西一概不知。
可她看着萧温妤,忽然觉得,她也可以多说一些,萧温妤也应该多说一些。
她张了张嘴,手却被轻轻捏了一下,萧温妤勾了眼尾,道:“叫声姐姐,我就帮你,乖妹妹?”
阮盛意:……
不得不说,萧温妤确乎是很懂怎么带她走出情绪泥潭,仅这一句便拽着她脱离出来,心底只剩嫌弃。
这人怎么老想着当姐姐呢?
当姐姐,要付出的可是很多的。
当然,这个深刻的道理,一个多月后的萧老板才理解并亲身体验了一下所谓之代价。
至于现在……
阮盛意软了声音,“姐姐。”
“嗯,乖。”萧温妤抚了抚她的手背,“冰箱有吃的吗?”
“这两天你也辛苦了,今天姐姐给乖妹妹做好吃的,你休息一下吧。”
阮盛意噙了笑,道:“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等下午要去街上看看吗?”
萧温妤轻嗯一声,转身离开了这间黑透了的小卧室,轻轻带上门,长久悬挂在脸上的笑意才松散了几分。
她没有叹气,也没有停顿,平静地走到了冰箱前,抬眼便在冰箱的反光中看到了一个好几天没有好好打理自己、格外枯槁的人。
阮盛意能够慢慢讲出那些深埋心底的恐惧,她可以吗?她给阮盛意提的那些,好像也只有表层一些,更深层的呢?上一段婚姻带来的那些深刻入髓的痛,林斯沐那个人留下的烂摊子,犹还历历在目……
萧温妤轻轻抚上反光之中的糟糕透顶的面容,暗问自己:
你真的做好再进一步的准备了吗?
你真的敢于再进一步吗?
你真的想好,要拖着那个小太阳,一起面对你生活里的一地鸡毛了吗?
她咬了咬下唇,叹了一口气。
不过眼下,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她做饭还是相当不错的。
她进了厨房,而身后那倚着门框的人也直了身体,缓缓关上了房门。
萧温妤快速备菜,简单做了两个菜,又下了两碗面条,扬声唤阮盛意吃饭。
没有人理会她。
她把菜都焖在锅里保温,解了围裙,走到阮盛意的卧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还是没人。
不安顿时漫了上来,萧温妤道了一声抱歉后推开房门,却看到那人紧紧蜷缩在自己给自己垒的窝里,双膝收缩着,胳膊环在身前,抱着那只有些残破的兔子,眉头紧锁。
睡着了吗?
萧温妤按开小灯,看昏黄的灯在沉黑的卧房里点亮唯一的光,却不能暖透阮盛意的皮肤,眉窝紧紧挤在一起,简直要存下这世界上所有的黑暗。
真的累极了才会睡的这么快,可累极了也会在睡眠时做噩梦吗?
她轻轻按上蹙在一起的眉峰,试图揉开,却像惊醒了沉眠的人,引出一段讷讷吟语:“不要……妈妈……你再清醒一会儿陪陪我好不好……”
什么?
萧温妤心底微沉,按着眉心的手指都轻了一些,又恐惊出她的梦魇,轻声唤她,“阮盛意,醒一醒,你做噩梦了。”
“阮老板?”
“……阮阮?”上一次点燃情绪的好似就是这个词语,萧温妤便试着再唤一次。
果然,女人忽然拥了过来,哪怕神志不清尚在魇中,力气却是出奇的大,紧紧地拥着萧温妤,闷声道:“妈妈……你别走……”
萧温妤鼻头泛了酸涩,轻轻拍着她,道:“是姐姐,不是妈妈。”
“叫萧姐姐,来~”
另一人意识本就在渐渐清醒,闻言,猛地僵在了原地。
萧温妤轻笑一声,“我不会笑话你的,饭要凉了。”
可身上这挂件似要同肚子里那小家伙比谁更无赖一般,抱着她,脑袋都要埋起来,闷声道:“你什么都没听到。”
“……好,好,那起来吧?阮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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