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加难了,你明白吗?”
他司马防深谙明哲保身之道,但也知道,反正现在已在一个菜篮子里下了注,他这位家中长者,还是以不变应万变为好。
当下,最好的选择,仍是留在洛阳。在卢植这里有一套说辞,真要被抓到了董卓面前,也有自己开脱的办法。
司马朗与司马懿只知救援,反而是落了下风。
卢植又怎知,在这须臾之间,司马防的心中已闪过了这样多的念头。
一听司马防的这句话,他肃然而拜:“原是我先前看错司马建公的抱负了。”
孙轻茫然地看着那两人从私语到对拜。
熬夜赶路的困倦,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忽见卢植大步朝他走来,而司马防则匆匆赶回屋中。
“他去收拾行装了?”孙轻指了指。
“不,他不走。”卢植答道,抢在孙轻发问前解释,“小兄弟大可放心,他会写书一封,由你带回给司马伯达,说清楚他的考量,绝不叫人觉得你白来一趟。也请你替我转告河内诸位英雄两句话。”
“您说。”
“随后洛阳传出的种种消息都有可能当不得真,但我卢植必定心向汉室,心向陛下,这一点绝不会改变。”
这一个“绝”字说得斩钉截铁。
又见卢植从眼神到脸色都有若宣誓,孙轻连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卢植:“此外,我会尽快想办法,为刘玄德谋求一个官职,以便你们行事。”
孙轻张了张口,总觉得自己好像应该说点什么,比如说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提一句他不认识的刘玄德。
但想想陛下在给卢植写信的时候提起刘备,一定有他的道理,现在他们聪明人隔空对话,也跟他没什么关系,又吞咽了一下,将话收了回去。
“好了,时间不多,你们尽快离开。”
一声宣告开城门的鼓声就在此时,震碎了安静的夜幕。
卢植面色一变,见司马防已折叠着帛书往袋子里塞,迈步走出了房门,将那锦带夺来,塞入了孙轻的怀中,“速走,不必耽搁。”
“啊……”孙轻的后背被人一推。
他甚至来不及说一句卢公保重,远处就已隐隐传来了府中下人向此地走来的响动。
为免徒生事端,孙轻不敢再留,转头就走,带人从墙头翻了出去。
他也不敢离此地太近,匆匆向着靠近郭区的贫户闾里靠近,以免被人察觉出他与司马防联络的端倪。
站在逐渐有了人声的街上,他才终于停了下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怀中的锦袋,确认了它的存在,方才松一口气。
那是他要带回去的信。
“要是按照咱们黑山军往日的作风,听到司马建公不肯走的时候,您就该上手抢人了,怎么今天——”
“去你的!”孙轻啐了他一口。
那同行的下属闪身一躲。
孙轻这才瞧见,这家伙就趁着他发愣的一会儿空当,已钻入这临近的粟市上买了一袋麦饼。麦饼刚刚出炉,在秋日尚显寒凉的早晨冒着热气。
他将手一伸,对方立刻会意地递了一块过来。
“没听那卢公说得如此有理有据吗?既然他们留在这里更好,我们回去也有交代……”
干什么!总不能说那卢植早年间统兵,确实有些门道,让他都忘记自己的老本行了吗?这多丢他的面子。
孙轻啃了口热饼,腹中空空的感觉终于被压了下去。“咱们走——”
事情已经办完,他们该回去了。
可突然间,远处爆发出了一阵嘈杂声。
“……”
“让开!”
“闪开!”
“驾!”
一声声惊呼迎面而来。
孙轻眼神一飘,立刻面色遽变,身形灵巧地向着路边避去,同时向着身旁的其他人发出了一声散开让路的轻喝。
纷杂的马蹄声上一刻还在远处,下一刻就已让人见到,一行奔马撞翻了数处早市的摊位,惊起了呼声阵阵。
孙轻摔在一处沿街的挡板之后,小心地抬头张望,赫然看到,远处一行骑兵毫无顾忌地冲撞过境,口中用他听不懂的俚语叫嚷着什么。
熹微的晨光里,竟是随风送来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他下意识地再度伸手摸向了怀中的信件,唯恐有失。
只因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他已辨认出,那横冲直撞的骑兵,正是董卓麾下的西凉铁骑!
他们甚至全不在乎这是一处洛阳百姓在城东摆弄的小市,只是因为他们恰巧从东面折返即将回城,便纵马踩踏了过来。
眼尖的孙轻还认出,在他们的马侧还挂着一颗颗头颅,被蓬乱的头发挡住了面容,只有并未干涸的鲜血爆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一把把雪亮的刀就执在他们手里,张扬到令人不敢靠近,更让人不敢相信,这是刚入洛阳不久的边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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