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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带人搜查飞鹤楼的护卫军统领踏着木梯上来,拱手向言霁禀报道:“陛下,楼内并没搜到任何可疑物品。”
风灵衣挑了挑眉:“嗯?”
言霁深吸一口晨时冷冽的空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风灵衣,如果是你拿走的,朕希望你能在还没酿成祸端前还回来,否则,朕必不轻饶,就算你是”
风灵衣眼中浮现疑惑:“陛下在说什么?”
言霁懒得跟他斡旋,既然这里找不到,他还得去下一处,临走时,风灵衣拉住他的手,轻声问道:“你腿受伤了?”
是膝盖,一晚的奔波,膝盖又开始作痛,但言霁并没上心,扯回自己的手,瞥了风灵衣一眼后,带着一众侍卫下了楼。
在离开飞鹤楼时,对护卫军统领道:“派人盯着飞鹤楼,特别是风灵衣的动向。”
“是!”
车驾行远,楼外围着看热闹的行人此时也都散去,五楼一扇窗被推开,风灵衣抱臂倚着窗棱,清浅的眸色微微转动,老鸨在他身后道:“灵衣啊,要不收手吧,这样闹下去,可是杀头之罪。”
老鸨的劝告里藏着未散的惧意,没人在直面天子怒火后,还能淡然自若,除了风灵衣。
风灵衣笑了笑,回眸看她。
“我得在离开前,将陛下身边的隐患,都清理了才行。”毕竟,这是姒遥姐姐唯一的嘱托。
他沉吟片刻后,低低笑着道:“前些日来飞鹤楼找我那小孩,穿着太学院青衿装的那个,可以联系了。”-
忙碌一天,回到承明宫,言霁依然一无所获。
大理寺卿查过金佛寺,递进宫的消息也是“目前并无任何线索”,气得言霁在拿到折子时,想要革了他的职。
都是废物!
他当皇帝是个废物也就罢了,手底下的这些人怎么也能这么废,没了顾弄潮,大崇还有指望吗?
言霁累得摊平躺在软塌上,任由木槿给他饱受摧残的膝盖上药,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木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陛下从皇陵回来,天还没亮就又匆匆出了宫,并且什么人也没带,再回来时,就是一脸颓废的模样。
她知道自己不该多嘴询问,但见陛下难过,心里也跟着生疼,擦完药后,寻了个开心的话题说起:“陛下又去王府看傅袅姑娘的吗,她现下身体可好些了?”
言霁气若游丝地回:“好些了。”
木槿:“”
这语气,确定傅袅姑娘真的好些了吗?
她硬着头皮道:“奴婢算着日子,大概下个月立夏后,姑娘就该生了,真是个好日子。”
说到这,言霁终于提起些精神。
其实傅袅的状态并不好,言霁遣人送了不少补品,还专门派了个御厨过去照料傅袅的饮食,依然没得好转,似乎从上次一病后,她就日渐失了生机。
木槿并不知这些,还在说着:“姑娘不是让陛下给那还未出世的孩子起名么,陛下可想要了起个什么名字?”
“尚没想好。”言霁答着,却想着另一事,他明日下朝后,得偷偷去太后宫里一趟-
摄政王府,顾弄潮睹见墙角放着的画筒,是之前他整理出来打算烧掉的,但因启王之事没得空闲,一直搁置角落,这会儿看见,终于想起那些画还没处理,他一卷卷拾起来抱在怀里,让人取了炭盆过来,神色淡泊地在院子里一幅幅烧了个干净。
只专注当下就好。
烧完顾弄潮换下衣服,沐浴出来,并没熄灯歇下。
他行至案台前,打算再将今日递来的奏折翻看遍,确定并无遗漏后,又记下明日朝堂上要与群臣商议之事,搁笔时目光在白玉笔托上凝住,蹙了下眉。
白玉上有一道不甚明晰的裂缝,白日看并没察觉,但夜里灯光的照射下,那道裂缝明显了不少。
“吴老。”
顾弄潮对外唤了声,吴老听闻推门进来,收敛眉眼不往里看。
顾弄潮问他:“今日这间屋,可有人进来过。”
“并无人进过。”吴老刚答完,想起什么,又续道,“不过半月前,陛下来过这座院子。”
迟迟没得回应,吴老这才抬眼看去,顾弄潮穿着雪色衣袍正端看着白玉笔托,羽睫压下,眸子如晕染的浓墨的湖泊,深不见底。
“下去吧。”
吴老应声退下。
摄政王屋内的灯火一直亮到后半夜,吴老见王爷迟迟未睡,便也守在屋外不敢去歇息,等到烛光熄灭后,吴老松了口气,安排守夜的人,这才离开。
凉凉月光静洒在案台上,照着上面放置着的一幅刚作完的画-
言霁用了一晚上策划明天该如何不动声色潜入永寿宫,由于想得过于专注,导致后面越来越焦虑,彻底失了眠,一直到天亮,才勉强睡了一个时辰,被德喜叫起来时,他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身体沉重得犹如四肢被灌了铅,每动一下都觉受罪。
想罢朝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德喜在床头唤他第五声时,言霁颤巍巍地睁开眼,气若游丝道:“朕病了,今日免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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