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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起来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
而且贺颂之对她的感情也很深。
怎么会
余澄自己是失去过一次亲人的,自然明白贺颂之失去至亲的痛苦。
如果说,她那种痛苦是暴风雨式一般的,那么贺颂之这么多年来可能一直都是钝刀子割肉。
两个人都不好受。
她明白此时说什么都会显得很苍白无力,于是干脆不说。
只是默默地坐的离他更近了一点,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肩上。
贺颂之也回揽住她。
他继续说着。
“我和我母亲那边的亲人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可我父亲那边基本上没有任何反应。”
讲到这里
的时候,他的声音剧烈颤抖着。
“我问他要不要去看一眼母亲,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余澄,你一定想象不出来,一个‘人’居然能够说出那样冷漠恶毒的话。”
“而那个人甚至还是我的父亲。”
“他听到了之后,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对我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我觉得自己能记一辈子。”
“他说:‘大过年的,去那种地方干什么,白沾晦气。你最好也别去。’”
贺颂之揽着余澄的那只手收的更紧。
像是想要拼命抓住她一样。
他哽咽着。
“余澄,我没有家了。”
“或许本来也没有。”
余澄被他的情绪渐渐感染。
她的眼睛也染上一层水雾。
但语气却格外斩钉截铁。
她转过头去,用那双倔强的眼睛望着贺颂之。
“没关系的。”
“以后,我们一定会有一个家。”
贺颂之怔了片刻。
然后,他用还带着鼻音的声音温柔回应着她。、
“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看着他心情渐渐平复,余澄的心也逐渐安定下来了几分。
她紧紧靠着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你是刚到松陵吗?今晚住哪里呀?”
贺颂之微微点头:“嗯,我刚飞回来。在这边有房子的。”
他安抚性地拍拍余澄的头:“没事。你这是忘了吗?我是在松陵上学长大的啊。”
余澄暗暗松了一口气。
幸好他没有说自己要去住酒店,不然这听起来也太凄惨了。
她又继续问贺颂之。
“那你们家还有谁吗?”
他摇摇头:“没了。我一直一个人住。”
余澄心疼地看着他。
“可今天是除夕夜啊。”
她沉默了片刻,语气又突然变得昂扬起来。
“没关系,你要是难过了,或者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的话,都可以来找我。要是实在不开心的话,我们还可以打视频电话的。”
贺颂之问她:“你给你妈妈说了吗?可以吗?”
余澄答:“她知道我有男朋友了,但是还不知道是你。没关系的,让她知道也没什么。”
如果是在以前,余澄还会反复患得患失自己的那些秘密究竟该怎么妥当地安置好。让它们随着那段青葱的时光逐渐褪色,去藏匿在某些不为人知的地方。
但这一刻,她是真的不在乎了。
让甘茯苓知道,甘南寻知道,再到最后贺颂之知道,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无非就是稍微有点丢脸嘛。
他们都是她的亲人和爱人。
其实仔细想想,就算他们知道了也没有任何后果。
就算得挨甘南寻的几句嘲笑,那她也认了。
只要贺颂之能开心就好。
他在她眼中的形象,从来都是带着淡淡的温柔的。遇事也波澜不惊。好像什么事都不会将他打倒一样。
她不想再看到,那样一双漂亮的眼睛流泪了。
余澄继续和贺颂之在花园里静静地坐着。
肩并肩地紧靠着。
昏黄的路灯与鹅毛般的大雪,将整个天色映的昏暗而朦胧。
也把他们的侧脸燎出一层细细的毛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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