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层层加码下来,恨不得把百姓剥下一层皮。
“现在正值税收时节,派出去的小吏还都没有回来,各州县收上的税粮最终都会抵达黔州,我们还有的忙。”
赵戎一听,头都大了,不禁有些退缩:“我还是喜欢打仗……这长史和司马谁干的活比较多,要不姜茂咱俩换换?”
祁雁:“最重要的还不在收税,而是怎样收税能缓解百姓的生计之苦,又不会被季渊发现,若黔州刺史突然性情大变,不贪了,季渊一定会发现什么。”
“也就是说,我们即便杀了他们,也无能为力吗?”姜茂问。
“不,一定有解决的办法,且容我再想想。”祁雁捏了捏眉心,比杀贪官更难的是怎么处理这些人留下的烂摊子,“你们都回去休息吧,辛苦了一天,早点睡觉。”
“现在却也睡不着,”姜茂道,“我来帮您抄吧。”
他要帮忙,祁雁也没拒绝,把笔给了他,自己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月色。
夜渐渐深了。
白日死里逃生的几个捕快正聚在一起喝酒,提起今天发生的事,他们还有些心有余悸,趁四下没有旁人,终于敢交谈两句:
“今天咱们见到那个,真是祁将军吗?”
“应该……是吧。”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这又活了?”
“假死呗,这可是欺君之罪啊,他胆子也是真大。”
“他都被定为谋逆满门抄斩了,欺君又算什么,想必是孑然一身,什么都不怕了。”
“我要是他,我也要反!祁家三代忠良,为大雍镇守北境,又被调来平定南蛮,结果就因为一个劳什子圣蛊把人全家杀光了,你们信那圣蛊真的存在吗?反正我是不信,要真有那种东西,天下不早是苗人的了?”
“你可小点声吧,祁雁是不是真的谋反也不是咱们能议论的,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就是就是,今天那阵仗真是吓死我了,怎么一只小小的虫蛹就能验出我们在撒谎?祁雁身边那个白头发的,好像就是苗疆大巫啊,这般通天手段,我都要相信圣蛊是真的了。”
“你说,我明天要是不去上值,一走了之,他们会追究吗?”
“我劝你别铤而走险,小心他们杀你灭口,那大巫手眼通天,说不定现在还在盯着我们呢。”
“噫,别说了,我后背发冷。”
几人纷纷一个哆嗦,闷头喝酒,不敢再说话了。
那个说“如果他是祁雁也要反”的捕快一脚踏在长凳上,许是喝了酒,比平常更多几分胆气:“我不管,反正我要去上值,早就看姓冯的刺史不顺眼了,上次我们跟着曹参军查案,差一点就要抓到凶手了,结果凶手躲进了刺史时常光顾的春风楼里,他嫌我们打扰他雅兴,居然就不让我们查了,就这么放跑了案犯,再也没能抓到。”
“要是这么说,那我也想回去看看了,如果真像你说的祁雁是个忠臣良将,说不定真能整治整治这不正之风啊,反正他现在不杀我们,我们在他手下做事,俸禄还一样发,对我们来说也没坏处。”
“有道理。”
“说的也是……”
捕快们七嘴八舌,又有一人道:“不过今天验谎时,我手里的虫子也倒了,我还以为我死定了呢,结果他居然放过了我,我这现在心有点虚……”
“我倒是没注意,你当时撒了什么谎?”
“他问我有没有小偷小摸,我说没有,其实我偷过,我从刺史那偷过十两银子,当时他说我偷懒耍滑,扣我月俸,苍天可鉴我真没有!我太生气了,就趁深夜潜进刺史府……偷了一块银铤。”
“哈,你偷了刺史的钱居然不跟兄弟们分享,你这人可真不讲义气。”
“别这么说啊,那银铤我到现在还没敢花呢……算了算了,回头拿出来请你们喝酒。”
“这还差不多,所以祁将军不杀你,只是觉得你罪不至死吧,那不还有一个承认自己受贿二百两的,也活着离开了。”
“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明天我也去上值——来来来,喝酒喝酒!”
月色正浓,祁雁回到房间。
这是间没人住的客房,苗霜蜷在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祁雁轻手轻脚地靠过去,想不惊动他上床睡觉。
苗霜却睁开眼睛,向他看来:“忙到现在?”
祁雁顿了下,掀开被子进了被窝:“我还以为你睡了。”
“是睡了,不过又醒了,”苗霜顺势靠进他怀里,轻轻嗅了嗅,“洗澡没?杀了一天人,带着别人的血臭味可别跟我一起睡。”
“……洗过了,”祁雁哭笑不得,“什么叫杀了一天人,明明只杀了两个。”
“将军也真是会算计,故意把我的族人骗上你的贼船,现在杀害朝廷命官人人有份,开弓没有回头箭,想跑可是再也跑不了了。”
“我不也在夫人的贼船上吗?”祁雁轻轻搂住他的腰,“我们早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把他们牵扯进来,也是给他们铺路而已,我不会在黔州逗留太久,刺史府……迟早都是你们的。”
“将军这张嘴,还真是会说,”苗霜的指尖擦过他的唇边,“杀人罔法都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黔州观察使的位置本就该是我的,”祁雁捉住他的手,吻了吻他的指尖,“拿回本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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