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就会自古道长驱直入,马蹄滚滚踏破晏安。
季渊每日为此提心吊胆,做梦都是祁雁率兵兵临城下,逼宫篡位的景象,两年前终于忍无可忍,想办法把祁雁调回了京中,让他统领禁军,干一些有的没的的小事。
虽说是统领禁军,实际除了日常练兵以外,根本没有实权,想要跨过皇帝调兵比登天还难。
这一波明升实贬,算是把祁雁这只翱翔在边塞的鹰狠狠折断了羽翼,关进了鸟笼里。
但即便这样皇帝还是不放心,觉得留着他总归是个祸患,便借由圣蛊之事大做文章,想彻底弄死祁雁以绝后患——也就是他们现在正在经历的剧情了。
“父亲总教导我,要做个忠臣,”祁雁将掉在掌心的点心屑倒进嘴里,“可我时常疑惑不解,祁家世代忠良,却为何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苗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总不能说“因为你遇到了个昏庸无能的狗皇帝,赶紧杀了他自己上位”吧。
虽然书里的祁雁的确这么做了。
但祁雁自己想反,和他撺掇祁雁反是两码事。
“那时我跪在父亲的灵位前,真的很想问问……”祁雁闭上眼睛,似乎有些疲倦,又有些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做个忠臣,究竟是要忠于君,还是要忠于民?”
他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直到再没动静,苗霜撩开床帐,看到他靠在床头,已然睡着了。
苗霜神色复杂。
居然能问出“忠于君还是忠于民”这种鬼话,该说不说,果然是个造反的好苗子。
他要是现在进宫把这番话汇报给皇帝,皇帝一定会连圣蛊都不要了,直接把祁雁凌迟处死吧。
苗霜打量着床上的人,目测了一下他这一身骨头架子还有几块肉可片。
如果是原主,说不定还真会选择出卖祁雁博取皇帝信任,但他不一样,伴君如伴虎,皇帝从未真正相信过他,即便是他自献命蛊之血。
从他和祁雁结为夫妻那日起,他们就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皇帝得到圣蛊的那天,会杀了祁雁,同样会杀了他。
就算不谈这个,退一万步讲……
他和祁雁一个魔道至尊,一个仙道魁首,他们中间容不下任何人,不论是在修真界,又或是这红尘凡间。
苗霜拿开没吃完的点心,扶祁雁躺下,指尖搭在他手腕上,给他号起了脉。
腕间皮肤滚烫,脉搏虚浮无力又快得吓人,大概是离死不远了。
还是先退烧吧。
他把泡好的药材点火煎上,又打了盆冷水回来,投了条湿毛巾,要给祁雁降温,一抬眼却看到——
之前不知躲到哪去的白蛇又冒了出来,正趴在祁雁身上,用自己冰冷的蛇身覆盖住他的额头。
苗霜眼皮跳了跳,幽幽看向它:“你在干什么?”
白蛇朝他吐了吐信子,红玛瑙般的小豆眼透出几分无辜。
“……给我下来。”
深夜慢读:csw888.com 丝袜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