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这幅场景落到了太后眼中,怎么看都不像话,这么多贵女坐在下头呢,他有什么话好去这宫女说的呢。
她轻咳一声,对着陈怀衡道:“陛下觉得思语那诗做的如何呢?”
“什么?”
什么诗。
他哪里知道他们方才说了些什么。
合着方才都顾着和身边的小宫女说话去了。
孝端太后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道:“今日天气好,园子里头景色上佳,趁兴而发,做了几句诗,思语方说完呢。”
思语是陈怀衡的表妹,是陈怀衡母家李侍郎家的二小姐,今年十六岁,和他年岁相仿。
太后自然是想让母家的人进宫的,今日这场赏花宴她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见方才陈怀衡没听清,她便重复了一遍李思语方才做的诗。
陈怀衡听后,没什么情绪地评道:“一般。”
李思语本还含着几分期待,听到陈怀衡的话后脸上表情瞬间僵住。
自从姑母成了太后,表兄登基之后,家中便对她竭力培养,为的也是将来能看在太后的面子进宫为妃。她也并非自夸,便是在京城中,也是时常有人称赞于她的,琴棋书画,她哪个不通?可怎么到了陈怀衡的嘴巴里头就成了一般呢?
况说,就当是自家表妹,也不该这样。
当真不是故意取笑她的吗。
周遭的小姐隐隐在讥笑她,这让李思语更挂不住面了。
太后见此,脸色也更不好看。
陈怀衡落李思语的面子,那就是落她的面子,落李家的面子。
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不满:“怎么就一般了呢?我听着倒觉着不错。”
陈怀衡看向妙珠道:“来,你来做一首。”
妙珠惶恐地指向自己:“奴......奴婢吗?”
妙珠听到陈怀衡让自己做诗,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她方才连那李家二小姐的诗是什么意思都没大听明白,她能做什么诗出来。
她疑心陈怀衡是存心让她丢脸来的,面色瞬间烧红一片。
陈怀衡瞥她一眼:“让你做,做就是了,畏缩什么。”
他难道不知道她肚子里面有多少墨吗,有点墨全沾脸上去了。
再说,有他在,那脸能叫她丢到哪里去。
妙珠听着陈怀衡的话,又见众人盯着她看,躲不过啊,还是只好开了口。
她看着满园的美景,最后才从口中憋出了两句话。
“红花黄花一朵朵,秋风起舞姑娘笑。”
什么对仗工整,平平仄仄,她一概不通,哎,没办法啊,陈怀衡突然要她来丢这个脸,她也只好硬着头皮去丢了。
她编了个小半天,编完了这句不成样的诗,果然听到其余人的讥笑声。她脸是真要丢完了,低着脑袋不敢抬头。
一片讥笑声中,陈怀衡却开口了。
他淡声道:“这诗不比方才那首好多了吗。”
陈怀衡这样说,众人便齐噤了声,不敢再笑。
他说话也实在是有失公允了些,这两人的诗有可比之处?后面那句连诗怕都算不上,同七岁小儿胡诌出来的打油诗不相上下。
然而,既他说后面的好,前面的一般,那没人敢去反驳他的。
诗好不好不重要,陈怀衡说谁好,便是谁好。
孝端太后算是彻底看出来了,自己儿子这是故意在和她作对呢。她说人倒是安生过来了赏花宴,原是在这处等着她。
他大概是不满她插手他的这些事情,寻了个机会就给她吃瓜落儿,明着夸他身边那小婢女,实际上还不是叫他们李家人难看。
她不明白了,他们分明是一家人,他就非得闹的这般难看。
太后第一回叫他气得厉害,又见底下的侄女快委屈的哭出来了,实没忍住想要说他几句。
“这宫女说的话平仄韵律一个不通,没有任何意趣,这也好?陛下莫不是在偏私。”
妙珠察觉到了太后的不满,更觉陈怀衡是在故意把她架在火上面烤,说混账话的分明是他,但倒霉的就是她了。
陈怀衡听了太后竟也没恼,反倒轻笑:“偏私?朕不偏私,难道还要为一个外人说话吗。”
外人?
他那母族的人,在他口中却是个外人,还不如他身边那个小宫女。
六亲缘浅,可他又何必刻薄至此!
气氛变得古怪,妙珠悄然抬眼去看,就见太后怨毒地看着她。
坏了,这是记恨上她了。
她自然是不会怪罪自己的亲儿子。
妙珠不敢再看,忙收回了视线。
不待太后继续发作,陈怀衡就已经起了身,待着妙珠离开了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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