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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西岸的一处庄园,梁茂林当家后做主捐给了国家,如今已经作为东明湖十景之一对公众开放。

  两人客套间,一位年轻女子带着两位阿姨进来奉茶,孟淑慧似乎待她格外亲近,特意向大家介绍道:“这位是高管家的独女,高阔。”

  高阔与贵客们一一打过招呼,双手将茶递到梁奚禾手中时笑意更深:“少奶奶请用茶。”

  梁奚禾忍住因称谓而起的鸡皮疙瘩,好奇地看了她两眼,削肩细腰、长挑身材,大方利落地退了出去。

  长辈们叙话,陪坐在末端的梁奚禾端着茶杯,倾身悄声问孟翰泽:“姚董不来吗?”

  孟翰泽顿了顿:“应该快到了。”

  半个小时后,姚德平终于姗姗来迟,车子在门外刚停稳,先遣了高管家来通报,厅内热络的气氛顿时像被踩了刹车。

  梁奚禾看向上首,孟淑慧的笑容未变,眼里却浮起冷意。

  不消一会儿,姚德平进来正厅,所有人依礼起身相迎。

  他先跟梁茂林握手:“抱歉梁董,我临时有事,去了公司一趟。”噙着笑意,语带傲慢。

  今天周六,又是两家议亲的大日子,除非孟氏发生了安全事故,不然公司没什么事能排在这事前面。他拿这个当借口,无非就是故意怠慢。

  “姚董贵人事忙。”

  梁茂林比他高出半个头,说话的时候微微俯视,语气听不出情绪。梁家是跟孟家联姻,他没将姚德平放在眼里,自然不会因为无足轻重的人生气。

  姚德平又跟奚云岚握手,最后目光落到梁奚禾身上。

  该怎么形容这种目光呢?

  就像一个全然的外行者揣着几张人民币就去了画展,以上帝自居,对着一幅画从上而下地审视,似乎觉得此画颇为一般,最后听说画作乃是出自名家之手,为免才情露怯才勉强扯了扯嘴角,但又心下不甘,唇角扯起的弧度极小,不屑一顾的意味藏不住一点。

  可是梁奚禾不是待价而沽的画作,拒绝被这种毫无分寸感的目光物化。

  她直视回去,微抬下巴,不卑不亢地喊了一声:“姚董。”出于她的礼貌和教养。

  梁茂林和奚云岚并没有纠正这个称谓。

  “公司有什么事吗?”

  孟翰泽借着询问姚德平,往前站了半步,有意无意地将梁奚禾挡在身后。

  孟淑慧见状,立刻开口道:“今天不谈工作。”笑着征求梁奚夫妇的意见,“也到饭点了,亲家,咱们边吃边聊吧。”

  若是照着规矩,招待贵客应该在正厅,但孟老先生暮年来到松鹤园养静,特地将花厅重新修缮过,辟出了一方环境极为清雅的用餐之地,孟淑慧引着大家移步到了花厅。

  餐桌上双方父母聊着婚事筹办,两个小辈插不上话。

  梁奚禾安静地用餐,孟翰泽留意着她的喜好,每当她喜欢的菜色转到眼前时,他便出手将转盘轻轻摁住几秒,方便她夹菜。

  “小梁今年刚毕业?在哪里工作?”

  过了一会儿,梁奚禾突然被cue到,一抬头就对上姚德平的视线。

  她用纸巾轻拭嘴角,不疾不徐地回答:“在家待业。”

  姚德平对这个回答很满意,流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对梁茂林说道:“看来梁董没打算培养女儿接班?”

  不等梁茂林作答,他又道,“也能理解,小姑娘嘛到底指望不上。我对女儿的要求也是不闯祸就行了。但儿子不一样,指望他们有出息就得严格要求,重点培养。”

  这是嘲讽梁茂林没有儿子。

  姚德平靠在椅背上露出得意之色。年轻时他得避着梁茂林的锋芒,因为人家是出身名门的翩翩佳公子。

  可那又怎么样?

  如今他这种贫苦出身的穷小子还不是跟他平起平坐。往后说不定他还得求着自己,善待他们家嫁过来的独生女。

  梁奚禾却想到另一层。众所周知,孟淑慧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哪来的“他们”?姚德平真的离谱至极,竟然在这样的场合也丝毫没打算给发妻一丝颜面。

  她停下筷子,状似不经意地点点面前经过的红烧鱼,问道:“这是臭鳜鱼吗?”

  暗指姚德平散发着恶臭。

  虽然不知道埋得这么隐晦,对方能不能听懂,但她作为小辈毕竟不能太过肆无忌惮,不然又给人递了把柄,攻讦梁家没有教养。

  奚云岚却没这层顾虑,不客气地说道:“听说姚董在云开寺为母亲立了长生位,感念她老人家靠着替人缝补衣裳,独自拉扯你们三兄妹长大成人。”

  姚德平脸色不太好看。

  奚云岚是提醒他不要忘记他的母亲也是女子,别一边立着孝子的人设、一边打心眼里看不起女人这么恶心。

  梁奚禾看看自己的妈妈,忍着没笑出声,第一次觉得奚总的毒舌得还挺顺耳。

  她将左手放到了腿上,隔着布料捏了捏口袋里的物什,下了决心。

  两家本就势均力敌,梁茂林和奚云岚的出身又摆在那里,对这种鸡犬升天就小人得志的嘴脸根本看不上,话语间打过一番机锋后,席上气氛分外冷凝。

  看在两个孩子的面上,孟淑慧心里不快依然笑着打圆场:“说起云开寺,寺里的菊花已经陆续在开了,我跟觉尘师傅商量着办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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