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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衔尾蛇。”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况憬终于有了动作。他一寸一寸抬起头颅,目光平静而深邃,带着一种超脱般的麻木,仿佛一潭凝固的死水。

  哨兵微微颔首,低沉而沙哑地回应道:

  “是,长官。”

  说话时,他的手指重重碾过掌心凝结的血痂,发出了细碎的脆响,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滴——追随者+1。】

  静音室内,030的机械音突然在意识空间中响起,尾调带着某种近乎谄媚的赞叹:

  【宿主,您简直是料事如神啊!真没想到这个哨兵居然这么轻松就被拿下了,我还以为他会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呢……啊,绝对没有说您是狗的意思——】

  听着耳畔系统喋喋不休的声音,闭眼假寐的丰琅洗脸上始终保持着斯文有礼的微笑。但不知为何,一想到那双锐利的黄金眼瞳,他心底却莫名有些烦躁。

  呵,就这么听白塔的话么?

  捕捉到门外那缕熟悉的精神波动,他忍不住用舌尖重重舔过犬齿,只感觉某种不可言说的痒意正沿着脊椎一点一点往上爬。

  那还真是……令人不爽啊。

  ……

  半个月后。

  当生物钟在凌晨五点准时将况憬从睡梦唤醒时,他尚未睁眼,身体却已经先一步感知到了此刻荒诞的处境——

  一截森白的指骨正精准地卡在他的颈动脉处,自己的左半边肩膀几乎陷进了太岁开裂的胸腔内部。

  身侧这具非人的躯体就像一尊奇异的大理石雕像,森然的寒意透过单薄的睡衣布料直直渗进血肉,将况憬的神经冻得近乎发麻。

  与此同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肋骨凸起的弧度,只要稍有不慎,那些锋利的骨刺就有可能无意间划破自己的皮肤。

  但这还不是最棘手,因为除此之外,况憬的右半身也被人紧紧压住了,堪称进退维谷。

  作为雀占鸠巢的“客人”,丰琅洗没有一点儿为主人留出空间的自觉——这位睡相极差的向导像只无尾熊一样,手脚并用地缠在况憬身上,几乎将他挤到了床沿。

  对方的手脚毫不客气地横跨了他的腰腹,睡袍下摆不知何时早已卷到大腿根部,露出了下方布满缝合线的苍白皮肤。

  那些深棕色的头发肆无忌惮地铺散在况憬胸前,有几缕甚至钻进了他的领口,并随着呼吸起伏轻轻搔刮着锁骨。

  面对这种冒犯而又暧昧的纠缠,况憬的心跳没有丝毫变化,他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位阁下种种不讲道理的行径,颇有些视而不见、听之任之的意思。

  此刻,这张标准尺寸的双人床竟然显得如此逼仄,况憬试探性地动了动手指,不出所料地发现自己没有丝毫活动空间。

  [玉京子——]

  确认不借助外力实在无法脱困后,哨兵在精神图景中轻轻唤了一声,额头旋即传来一点冰凉的触感。

  有条两指粗的银白小蛇从虚空中蜿蜒而出,颇为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鼻尖。

  玉京子吐了吐信子,那双水润的红色眼睛在昏暗的卧室里泛着淡淡的光。随后无需指令,祂便悄然无声地游向了太岁的胸腔缝隙。

  小蛇细密的鳞片在骨缝间轻轻滑动,巧妙地隔开了那些锋利的骨茬,就像一层柔软的护甲,一点点将主人深陷其中的左肩解救了出来。

  “重获新生”的瞬间,况憬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气。

  他先是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左手,又熟练地逐一移开了脖子上那截指骨、横在胸口的沉重手臂,还有那条不安分的腿。

  况憬屈膝顶住丰琅洗大腿内侧最敏感的软肉——力度要拿捏得恰到好处,太轻会被缠得更紧,太重又会惊醒这个起床气很大的“睡美人”,在对方回缩的瞬间迅速塞入备用枕头,这才得以顺利脱身。

  整个过程中,哨兵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无误,快得就连丰琅洗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惊动。

  于是,新的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咚——”

  当白塔的钟声第六次响起时,卧室的床铺上终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丰琅洗像只被惊扰的猫科动物般躁动地翻了个身,那头柔软的微卷棕发随着他的动作变得愈发凌乱。

  在骤然亮起的灯光下,他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了几下,但本人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反而皱着眉头把脸往枕头里埋得更深了。

  见状,空气中似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随后,有只平稳的手将他从被褥中轻轻薅了出来。

  况憬沉默地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衣物,极为耐心地帮丰琅洗一一换上,动作标准得像在照顾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重症患者。

  穿衣、穿鞋、洗漱……最后他甚至还半扶半抱地把人引到了餐桌前。

  “吃饭了,今天的煎蛋是溏心的。”

  等到眼镜都被况憬稳稳架回了鼻梁上之后,丰琅洗这才慢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他睁开眼睛,开始享用起盘中卖相颇好的早餐。

  【宿主,这样真的好吗……】

  看着丰琅洗坐在椅子上任由哨兵帮他梳头的懒散样子,030的三观有些摇摇欲坠,祂十分艰难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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