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药

在她的躯体上留下巨大伤疤。

  “为什么要把那些东西喝下去?”

  在这种骇人的伤口下,路西汀的动作也更轻柔了些,似在抚摸恋人的皮肤。

  “难道入口时,你就不觉得它们很苦么?”

  “对不起,公爵阁下。我不知道那是不能喝的。”

  维尔利汀的面上泛起微红,十分羞愧。

  “以前每次受伤时伯爵就会给我那种绿瓶子的药,告诉我喝下去就不痛了。我喝过很多次,每回都见效很快,只是胃里会有点痛,晚上会把吃掉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嗯,等会你也要把刚才喝下去的那些东西全吐出来。”

  路西汀知道,维尔利汀的“见效很快”,只不过是胃里的剧痛把伤口的痛掩盖过去所引起的错觉罢了。

  但他不会当着她的面说出来的,说出这些话,只会徒增维尔利汀的自卑和拔高她对过去痛苦的感知。

  路西汀帮她上药的手没有停顿,突然道歉道:

  “对不起,艾丝薇夫人,我……将我自己狭隘的思维安在了你身上,理所当然地认为了你会认出那些固定形状药瓶里的药物来。”

  ——什么固定药瓶?

  路西汀为什么会理所当然认为她一定能认出那些药瓶里的药物都是什么?

  难道说,他其实一开始就并没有在试探她?

  维尔利汀小心地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就是装着药剂院里公开出售的最常见药物的瓶子,”路西汀将用旧了的药棉丢掉,从药箱换上一块新药棉,熟练第二次抹上她小腿上的一道旧伤。这道伤口愈合得有点不好,需要抹两遍。

  “药剂院里每种常见药都装在特定的固定形状的瓶子里,有时不用标签,我们也能根据瓶子形状把里面到底是哪种药认出来。”

  说到这里,他猛然意识到了一件事。维尔利汀竟然没用过药剂院买来的药,怪不得她认不出来那些瓶子。

  就连最偏僻的乡下都不可能没有圣堂开设的药剂院……她的过去,到底是怎样的?

  而维尔利汀心内只想翻个白眼。

  固定瓶子装固定药……装什么蒜啊!

  我们女巫装药都不用这些标准药剂院用的标准瓶瓶罐罐的!

  这下好了,她本来老老实实擦个药就可以的,现在不仅把自己的意图暴露得更明显了,还白白的让人摸了腿!

  她知道的,路西汀这种人,如果不是已经确认了她有着想要接近他的意图,根本不可能在没有经她确认的情况下做出这种逾矩行为。

  不过问题不大,维尔利汀不在意别人是否认为她是个会主动勾引人的婊子。

  而如果是被好好对待的话,她倒是有闲心放下面具和对方聊些不经过设计的话。

  人总不会时时刻刻崩得那么紧,伪装也是很累的。

  ……也许是被药物松懈了吧。

  “路西汀大人,以前也用过那些用固定瓶子装的药么?”维尔利汀随心聊起。

  路西汀没有抬头,心里惊讶于说出这句话的维尔利汀夫人似乎和以前有着略微的不同。不过很快还是答上:

  “嗯,我小的时候经常受伤,而每次受伤后,母亲就会来给我处理,久而久之也对那些药瓶无比熟悉了。”

  “母亲吗……真怀念啊。”

  维尔利汀眯起眼睛来,其中流淌出真实笑意。

  “你母亲一定是个很好的人。”

  “如果她知道了您这样的夫人的夸奖,一定也会很高兴。”

  年轻的公爵抬头笑笑,骤然撞上一双比翡翠还要璀璨的眼睛。

  笑意在其中氤氲。这双眼睛,跟他在过去几天看过的哭着的、装满歉意的、带着恐慌的同一双眼睛,都要不同。虽然都同样漂亮,可现在这双拭去了迷雾,让他感觉在对视一双活人的眼睛。

  路西汀就这么看着她,问出了最想问的那一个问题:

  “维尔利汀小姐,为什么会有一个艾丝薇的别称呢?”

  “艾丝薇是我的姓氏。”维尔利汀笑道。

  “可她不像是一个姓氏,倒像是一个名字。”

  “说来也确实是名字。我在流浪时本来是没有姓氏的,是我母亲捡到我之后,我才用她的名字作为了我的姓氏。”

  “我母亲是一个乡下开小学校的教书匠,除了我之外,她还收养了许多其他孩子,教会了他们写他们的名字。”

  她当然知道,只有说真话,才会表露出最真实的情感。

  从心底里流淌的最真实的情感,才会引发一个有着相似过去的人的共鸣。

  因此当从地狱里爬出的魔鬼向年轻贵族讲起自己的过去时,连贵族都被她眼里的光芒所打动。

  跟之前的维尔利汀对话时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但当此时的维尔利汀讲出那些话后,他心里的对她的那一分疑虑也彻底消失。

  或者说,他已经不愿意对她有疑虑了。

  路西汀在她面前起身。窗外夜风吹过,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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