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恶寒,在不知道暗中究竟还隐藏着什么东西之前,哪里肯主动跳进工坊的范围里去……
而现在,下面那帮土鸡瓦狗却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一阵又一阵的哭叫呐喊,求援,就不能认清自己的地位,乖乖去死,贡献点价值出来么!
轰!
巨响再度迸发,来自紧握着长矛血旌的手掌。
“来人,擂鼓——”
他下达了命令:“全军总攻!言退者死,怯战者死!”
霎时间,犹豫迟疑的下属本能的已经起身,狂奔而去,很快,便有四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中的佝偻身影被背了上来,肢体残缺,眼盲耳聋。
可在触碰到铁鼓、号角和骨笛的瞬间,却本能的,敲响,吹动,演奏了起来。
轰!轰!轰!轰!轰!轰!
血旌蜿蜒,扰动天穹,每一次摇摆时,都再度掀起了令无数薄雨动荡粉碎的巨响,波澜扩散,仿佛涟漪,一次又一次。
鼓声号角穿插其中,诡异又尖锐,如此高亢搅乱意识和感知,而隐隐约约的嘶哑吟唱也好像惨叫一样。
哀嚎、颤栗、哽咽、祈求。
于此,向创疤之主,献上燔祭!
那一瞬间,随着帕奎奥的威胁勒令,所有的船主都下达了总攻的命令,可还不等先头部队登上浅滩的时候,天穹之上降下的薄雨,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碧绿。
如火。
火雨在燃烧着,碧绿的毒焰升腾其中,覆盖万物,笼罩新泉。
在雨水沃灌之下,那些曾经被毒焰深种的尸骸,骤然抽搐了起来,痉挛着泛白的眼眸再度睁开,破碎的身躯被无形的力量掌控。
恶灵复苏一样,再度爬起!
成百,上千,数之不尽……大量的残肢彼此互相拼凑,更多诡异的模样从其中显现,还有数十具怪物和人的尸体拼凑成的肿胀巨人混杂其中,乃至更多样貌诡异的东西。
本来就是死物的尸体,如今却好像悍不畏死一般的,飞扑而来!
死者苏生,尸骸行军。
即便没有其他的助力,仅仅只有帕奎奥一人,也足以造就这恐怖的规模。而之所以带了这么多人来这里,也不过是创造材料而已!
归乡骑士再度怒吼,冲击,可这一次,践踏破碎的尸骸,居然再度汇聚,重新拼凑,好像没完没了一样,死死的纠缠着。
甚至,那恶毒阴冷的碧火,还在反向驱逐着菌群的赐福,干扰运转。
大群的燔祭和传承彼此相争,这一套他可比季觉玩的熟练的多了,一时间季觉居然只能被动应对,任由局势再度糜烂。
更多的水鬼,已经趁机长驱直入。
而且,在总动员之下,天选者的比例高的惊人,威胁性更胜以往。
遗憾的是……出手之后就获得如此大成果之后,帕奎奥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得色,反而愈发的难看,阴沉。
眼眸遍布血丝,死死的盯着季觉,乃至他头顶浮现的碎铁之冠,尽显狰狞。
是你小子搞的鬼!
在驱动死者复苏的瞬间,他就感受到了,尸骸之内空空荡荡,生命、鲜血、灵质,尽数消失不见了,完全就是个空壳子。
原本他的毒焰种植转化之下,那些用来献给创疤之主的祭品魂灵,都特么变得残缺不全,只剩下鸡零狗碎的边角料。
摆到神坛上的贡品,眼睛一眨,就已经被不知道哪儿来的狗东西啃完了,只剩下几个果核碎骨,招惹祭主的怒火……创疤之主若是有手,少不了甩帕奎奥两个大逼兜子:你特么就是拿这个来献老爷的?!你还想不想发财?你的心里究竟还有没有一点敬畏?!
祭主这种和上善融合的东西,是绝对不会打白工的别说白给,甚至苛刻残暴之处更胜孽物,祭品没有了,那就找新的祭品来!
如今,帕奎奥的甲胄之下,后背上,那一道道彼此重叠的大大小小的疤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收缩,退转。
那可都是他这么多年来收集了不知道多少死亡和创伤,制作而成的祭品……善加运用的话,那可都是他的血包和灵质补给,甚至是爆发和翻盘的底牌。
如今却不得不投入到这种炮灰身上去,而且,就连停都停不下来!
创疤之主从来严苛,怎么可能那么好说话?!又不是亲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来了就得给钱,甚至哭也要算时间!
就算是把眼前这个只剩下壳子的新泉全都杀光,又能补回多少来?
“所有人,全都给我上!”
帕奎奥咆哮,血焰再度升腾,催发碧火:“一刻钟之内,给我攻下新泉,否则,严惩不贷!”
之前顾忌别人的忌惮,未曾动用过的苛刻血契被直接启动,不知道多少人此刻闷哼一声,狠狠瞪了身后一眼之后,即便再怎么抗拒,也不得不离开了自己的战船,带队冲向新泉。
长驱直入!
硬碰硬的和归乡骑士还有重装外骨骼的军人厮杀在一处。
同时,原本那些操纵着海兽和怪物的笛声顿时越发高亢,音调变化,屡屡破音,呼唤来更多的怪物,同时,刺耳的声音缭绕在每一个有意识人的耳边,蹂躏精神。
藏身暗中的心枢终于发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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