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慕秋筠同样注视屏幕, 可与此同时,他能感觉到林宥辰向他扫来。
莫名地, 放在膝上的手指微蜷。
……
“哥, 我还是有点怕。”
兄弟二人回到程二爷家中, 荀鄂拉住慕秋筠。
“怎么?”慕秋筠难掩喜色, 眉梢眼角都透着神采。
“宋四爷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荀鄂咬唇, “他给我们出钱,让我们赎身, 以后会不会也像程二爷一样,把咱俩圈起来,只许我们出去表演?”
“不会。”慕秋筠安抚他, “宋四爷又没说让我们去他府上。他不写得清楚么?‘海阔鱼跃,天高鸟飞’,是让我们自由啊!”
荀鄂被他劝动, 稳了心神,兄弟二人一道去寻程颢。
二胡声悠悠响起。
房间里,程颢稳坐椅上,身前一把二胡,优美圆润的曲调从丝线里流淌出来。
两人跨过门槛,程颢慢慢抬眼,却未搭理兄弟二人。
荀鄂面露惶恐,慕秋筠面色不变,静静袖手等候。
杨钧则在这时迈步上台,长袍马褂,添了几分儒雅。
他拍着手,和着程颢的音乐,唱了一曲舒缓悠扬的民歌。
歌声落,弦乐停,慕秋筠方开口:“二爷,我们来辞行。”
“辞行?”程颢冷哼,“辞了我,你们能去哪儿?”
“不劳二爷费心了。”慕秋筠敛眉低首,看起来乖顺有礼。
程颢捏着二胡,漫不经心拉着调子,声音不辨喜怒:“这城里的场子,你们都去问问,哪个角儿没人捧着的?没人捧,还想出头的,得靠自己的本事。”
“你们在我这儿待时间长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吧?”程颢轻轻掀唇,似笑非笑。
“我们兄弟二人,承蒙二爷照顾、抬爱,这几年,也练出了些本事。以后有机会,我们定登门答谢二爷。”慕秋筠恭顺道。
程颢冷笑,不再理会,顾自低头拉着曲儿。
荀鄂一脸惊惶,看看他,再看看慕秋筠,抿着唇,不敢出声。
慕秋筠抬手,按住他后颈,向程颢道:“二爷忙,我们先告退。”
“你们以为走出我这宅邸,就是自由身了?”程颢哂笑,“人啊,各有造化,是生是死,自己搏去吧!”
落幕,中场。
章学上场,身后是袁直、文野等伴舞。
章学在前场独舞,他穿着一身白色长袍,轻飘飘的舞服,袍角袖口都做成了羽毛式样。
衣服轻盈充满仙气,舞蹈却一弹一跳,极有力量。
笼中鸟用进全身力气,想要挣脱桎梏,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在发力,竭力冲向属于自己的那片蓝天。
他身后的伴舞们,也穿着相同风格、更简约些的衣服,如同呼应章学般,在音乐高潮点,所有人齐齐张开手臂。
他们的动作并不整齐,有些人是民族舞,有些人是爵士,可偏偏这诡异的东西混合,又契合了舞台的整体基调。
鸟儿离开了牢笼,却要自己面对风雨。
他不堪重负,摔倒在舞台上,身后的同类一片惶急,似想奔上前帮助,又似强自按捺焦躁。
纷杂的呼声里,前场的鸟儿重拾力气,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张开翅膀。
乐曲音调转高,舞台特效风雨交加,鸟儿穿梭其中,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站起。
终于,等到了日光倾斜,云销雨霁。
洁白的羽翼在蓝天中绽放。
舞蹈落幕,全场掌声。
慕秋筠与荀鄂换了礼服,两人穿着同样的深灰色西装,衣装笔挺,眉眼明亮。
两人穿过半场,候在道具台下。
台上,赵怀笛一身浅粉色长袍,咿咿呀呀唱着曲儿。这次唱的不是《四郎探母》,而是一段改编了的戏腔。
杨钧则灰色长衫,在台下与他相应和。
两人嗓音一高一低,余韵悠长。
观众掌声连绵,赵怀笛与杨钧则四目相对,似是脸红了,敛眉低首,轻轻将头别到一边。
旁边看客起哄,场边的乐器组队员奏出轻快的小曲儿,杨钧则笑着扔给赵怀笛一锭银子。
霎时俊脸羞红,赵怀笛局促离场。
慕秋筠和荀鄂互视,眼中都流露不屑。
两人登场。
又是舒缓悠扬的西文歌曲,两人缓缓唱着,眉目间透出掩饰不住的喜悦。
他们是在为自己唱歌了,那种自由的意志几乎要冲破身体束缚,在他们周身每一处都显露出来。
二人唱得忘我,并没有发现,台下宾客正在陆陆续续离开。
一曲终了,二人回到现实,看着空无一人的看台,同时怔了。
转场,一间小屋,是二人现在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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