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吾读小说网>书库>历史军事>千门36天局> 第4章 李代桃僵

第4章 李代桃僵

偷偷地行事。

  可是,来到这里一看,程婴完全傻住了;怎么只

  一夜之间,又发生惊变——小程勃的尸体已经不翼而飞了!

  仿佛掉了魂似的程婴,无论如何也找不出答案。因为,昨天他亲眼看见,屠岸贾下令火焚草房后,突然心发慈悲,命军士把公孙忤臼及“孤儿”的尸体就地掩埋,一老一幼对面而葬,两个土冢一大一小,程婴看在眼中,也记在心里。怎么那个埋葬亲儿的土冢,如今却变成平地了?难道有人挖走了死婴?程婴不信这是真的,一气之下,挥起锄头拚命往下挖掘,结果仍一无所得。这就是说,亲儿的尸体确实被人偷走了!

  天哪!这话从何说起?莫道此地少有野兽出没,就是真有野狼之类挖走死婴,留下的也绝不是这样的痕迹。除了人以外,有什么东西能把土冢推得如此平整?是谁这般恶作剧?他的用心又何在?“勃儿啊!你如今魂归何处啊?”

  程婴喃喃自语,又寻寻觅觅。偶然目光触及昨天亲儿被摔死的地方,但见上面血迹未干,刹那间,万千苦怨一下子涌上来!他再也无法控制,便伏在地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这边有人伏地恸哭,那边却有人击瓦而歌——“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于我归处。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于我归息。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于我归说。”

  哭得正伤心的程婴,听到歌声大为恼火。他循声寻去,正要发作一番,发现歌唱者竟是个老头子。莫看他年岁已高,嗓音却如洪钟。程婴忘了发脾气,渐渐地向他靠近。但见老者消瘦的身躯轻飘飘的,虽然须发斑白,脸上却全无皱纹。

  程婴觉得神奇,才欲上前搭讪,忽然又发现了什么?那老者面前分明有个土坟,不大不小,不高不低,而且全是新土。他不由得心中一凛,竟趋身到坟前,伸手就要触摸。

  “住手,不许碰触!”老者制止道。程婴只好缩手,对着老者问道:

  “请问前辈,这坏黄土下葬的是什么人?”“不过是个衣冠冢罢了。”“什么人的衣冠冢?”

  “不关你的事!”老者拒绝回答,反而问道:“你在寻找什么?”

  程婴吞吞吐吐地说出了缘由,老者微微一笑,又问道:

  “你道那失踪的死婴,是赵氏孤儿?”“……是。”“你在说谎。”“何以见得?”

  “你心里清楚,老朽实不愿奉陪。”

  “前辈请留步!”程婴打躬作揖地说:“请问高姓大名?”

  “草之头,轻之反,先父犬抱瓜。”

  老者说毕,便隐身而去,任凭程婴再三呼唤,再也不肯回头。

  程婴迷惘了,又对着坟堆发呆……

  5

  一连几天,晋景公仍以酒色作掩护,听任屠岸贾胡作非为。他想:好了,既然骑虎难下,索性将错就错,也顾不得赵氏孤儿与寡人有甥舅之情。只不过,那天因孤儿被移出宫,屠岸贾悬出的那张告示,着实太过分,说什么三日之内不见孤儿出首,就要将一国同岁的男婴尽皆杀害!好个狠心的屠岸贾!晋景公由此断言,此人只能当刀使,绝不能成为使刀人,否则,异日必酿出弑君大祸。所以那几天,晋景公也在暗中提防,一旦屠氏真的敢拿全国婴儿开刀,那他可绝对不容!

  现在总算好了,赵家的祸根既除,一国小儿的命也保住了。屠岸贾姑且算是有功,暂时稳住他再说,眼前的心思该放在国家大计之上了。

  时值晋、楚争霸,晋国已渐渐处于下风,胸怀大志的晋景公,有心重振霸业。前些时候有消息说,(音谈)国公然背晋事吴,使他大为恼火,故曾差士燮(音懈)去鲁国,共议合兵攻打郯国。在晋景公看来,鲁成公不敢不允,也估计这一仗必胜无疑。之后,隔年春天将于蒲地会合齐、宋、卫、郑等诸侯共同结盟,合力对付楚国,以让晋国重新称霸中原。

  雄心勃勃的晋景公正在踌躇满志之时,忽见内侍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坏了,坏了!”“何事慌张?”“庄姬公主她……”

  内侍还没有禀说详细,却见庄姬披头散发,发疯似地冲进来,众多护卫竟是拦她不住。晋景公见大势不妙,转身便走,岂知庄姬步子更快,一下子就将他拦住,并死死地拽住衣角,使他无法脱身。晋景公看着眼前的庄姬,全无人样,而且口喘大气,眼消珠泪;满脸怨恨,一副疯状。不用说,这与赵氏孤儿被杀,有直接的关连。

  庄姬当然不知有人李代桃僵,只认定孩儿已死。一时间,千恨万恨涌上心来。她痛失儿子,后悔把孤儿付托给程婴;想到这人世间,亲人难兼容,朋友还相欺;受恩者负恩,施仁者反遭恶报,她万念俱灰。一句话——她不想活了!

  晋景公觉得不妙,连忙对身边的内待说:“快请来君母成夫人!”

  “不许惊动成夫人!”庄姬厉声制止。“你……你究竟想做什么?”晋景公问。“我只求一死而已。”“啊!姊姊,你想必是疯了!”

  “就算是,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何以发疯?”庄姬边哭边倾诉:“弟为国君,姊遭横祸;内弟一国之主,姊夫满门遭殃;三百余口戮于一旦,七世忠良一脉难承;夫死寡妻无靠,子亡孤母何依?你且说说看,我该如何苟活,何以为生?”

  看见姊姊泪流满面,晋景公把头低了下来。“别哭别哭,都怪寡人一时沉缅于酒色,以致

  “哈哈哈!”庄姬忽而发笑。“你笑什么?”

  “别多问,你自己心里明白,不过,今日我并不想来指责谁,只想求你成全一件事。”

  “什么事?我能做到的,一定办到!”

  “恳求“贤明的”国君,亲手将我杀死!”庄姬语带讽刺。

  “啊!不……”晋景公连连摇手。“怎么,你是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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